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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我们的高考故事

黄山晨刊 2017-06-09 14:24 大字
□记者舒俊

高考恢复40年,留下不同的时代印记。日前,记者采访几位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参加高考的市民,听他们讲述那些年的高考故事。

几番梦回在考场

1989年7月7日是安徽久安律师事务所律师王亦文参加高考的日子。“当年农村子弟想跳出家门唯一的出路是考上大学,很多同学在高考时心理压力都很大。我高考第一场语文和第二天的数学,因为心理压力就没考好,出了考场精神几乎崩溃。余下几场考试,我只当做作业一样完成。特别是到后一场考试,我都不想去了。政治这门课,平时我的成绩就不怎么样,再考也没意义。但回头一想,既然参加了高考,没必要退缩,就像战场上不能当逃兵一样。考试时也没什么想法,知道做的都做了,不清楚的也没空着。”幸运的是,他还是上了中专。

之后多年,每到七月,他常做一个同样的梦,就是自己置身考场。“现在想想,高考尽管影响我的人生,但不是全部。进企业做工人、下岗、打工,到当律师,一路走来,人生的每个节点都是一场高考,遇到再大的困难,尽力了,不抱怨,不后悔,风雨过后见彩虹。”

扛着锄头去学校

对市地方志办公室副主任陈政来说,也有一段与高考挥之不去的记忆。

1977年下半年,作为休宁中学即将毕业的高二学生,父母为他联系了插队落户的地方——离家不远的万安公社古城生产队。酷爱文学的他盼着早点落户,一边劳动,一边写作,成为真正的作家。这年10月,一个震撼性的消息让这一切成为泡影。10月21日,广播里公布恢复高考的消息,随后的报纸也证实了,并说招生对象是工人农民、上山下乡和回乡知识青年、复员军人、干部与应届高中毕业生,考试将在一个多月后进行。这个消息让他们这些学工、学农、学军就是很少学文化课的应届生一片茫然。懵懵懂懂之间,毕业时间又由冬季改成夏天,上学时间延长了半年。于是,1977年冬天的高考与他们无关,主要面向社会招生,他们则参加1978年夏季举行的高考。

“此后的学习紧张而又陌生。记得教物理的胡玉花老师专门给我们上了一课,主题就是什么叫高考、怎么考。还模拟高考程序,从排队入场,到坐下来后分发试卷,到持笔应试、交卷,老师不断给我们鼓励、打气。”陈政回忆。然而毕竟基础太差,且偏科严重,1978年7月的高考中,他名落孙山。经过一段时间的彷徨失落,他下决心补缺补差。经过一年不懈努力,他的总分超出录取分数线64分。“据说那年我的语文成绩是徽州地区最高的,第一志愿填了安徽大学中文系,第二志愿填华东政法学院。没想到,最终录取的学校是想都没想过的安徽劳动大学徽州大专班。”让陈政没想到的是,当他扛着锄头到学校报到时,一看校园里拉的横幅又是“安师大徽州分校欢迎你”。上学没多久,校名又改成“徽州师范专科学校”,如今早已改成“黄山学院”。

几度高考终圆梦

喻丽珠是位女检察官,参加过两次高考,分别是1981年和1982年。至今,她还记得1981年参加高考,连大专都没考上,急得她在家锄玉米草,把玉米都挖掉了。她决心复读重考,第二年终于考上安徽大学。“当时很高兴,得知消息时把拿在手上的脸盆都甩出去了。老爸一笑了之,要在平时准骂。”她的父母都是老师,对自己复读很支持,这一点直到现在她还很感激。

小乔(化名)在祁门当老师,今年她的女儿参加高考。对高考,她并不太想提起,因为这两个字给了她沉重的打击。“一直以为自己不是读书的料,学习基础差,缺乏起码的学习信心,更别说学习主动性了。但在姐姐、弟弟读书没有希望的情况下,妈妈就把我当成重点培养对象。我参加了四次高考,成绩也在一次次进步。由理科毕业后,补习转为文科,由自费到定向大专,最终考上原徽州师范专科学校,毕业后成为教师,可以说高考改变了我的命运。现在我想说,感谢老妈,感谢高考!”正因为这样的经历,女儿选择复读时她一度反对,可实在拗不过女儿。也正因这样的读书经历,她害怕学生走她的路,所以对工作、对学生总是踏踏实实、耐心细心,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他们。

成功非止一条道

“高考离我很远,又觉得很近,那是一段给我留下遗憾的美好时光。”回忆高考,张兆娥满是感慨。

她于1978年参加高考。“高考前一天,我们背起行囊,一半步行一半乘车赶至现在的歙县潭渡中学考场。虽然在校时经常月考、模拟考,但真正走进考场,对一个在山里上学而到大学校参加高考的我来说显然是紧张和不适的。我学习成绩一直不错,老师也认为我一定能考上大学,然而在考文综时,因对试卷中的几题答案不确定,为赶时间就先解答后面的试题,当做完试卷走出考场时才想起还有跳过的题没做,顿时觉得天昏地暗,那种悔恨、痛苦无以言表,以至影响后面的考试,结果名落孙山。”时至今日,想起那次高考,她仍痛心疾首。在大山里,像她能读到高中毕业的人寥寥无几。父母务农,加之兄妹多,再也供不起她复读。然而命运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我遇上了我的爱人,我们拼搏、创业,从山里到城市立足,为我的两个孩子创造了好的学习环境。”张兆娥说,她的两个儿子一个西安交大硕士毕业,一个广州大学毕业,她很欣慰。虽然自己没上大学,但今生一样事业有成,有美好的人生。她也想送给考生们一句话:“上大学前程似锦,但没上大学一样能为社会作贡献,行行出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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