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证”的“多事之夏”
图片来自网络 图文无关□记者许晟
有关健康体检和办理健康证的投诉，从6月20日到6月30日，三度出现在市卫计委网站的连线平台一栏，全部指向市疾控中心。
“我们就这么一点人，哪里忙得过来？”7月18日上午，话题触及近期频现的投诉，该中心预防医学门诊部主任直陈：“都把我们搞得焦头烂额了。”
“现在门诊部只有一个医生、一个放射医生、一个疫苗接种护士和一个采血化验人员，这四个人是固定在门诊上班的。”该主任说，“还有两个兼职的，一个负责办证登记和收费，是从财务科借来帮忙的；另一个负责制证，是从公共卫生监测科借来帮忙的。”
人手紧张，但工作还得开展。
当天7时40分，该门诊部开始新一天的从业人员健康体检服务。依循6月下旬以来形成的“惯例”，安排30个从业人员健康体检名额。
但有别于以往，由保安发号的做法被叫停了。原因是两天前又有办证人员在网上投诉称，保安在发号时“以权谋私”。
11时25分，前来办证、预防接种的群众已散尽，该门诊部重归寂静，大厅和走廊里空无一人，但多个岗位仍有工作人员值守。5分钟过后，有工作人员陆续走出办公室，前往考勤机打卡下班。11时35分，工作人员均已离开各自的办公室。
细数所见，仅有四人。
办公室的门牌显示，该门诊部设置内科、预防保健科、制证收费室、登记窗口、采血室、X光检查室、疫苗注射室、治疗室。化验室则设在边上的检验楼。
“人员去向牌”张贴在每间办公室的门口，多名工作人员的去向状态设置为“请假”，几名返聘、外聘人员的姓名也从“人员去向牌”上消失。
从去年底至今，该门诊部在专项清理整治中，先后辞退3名工作人员，为单位返聘或外聘人员；另有1名工作人员主动辞职。从今年5月至今，已有3名女员工因生育请假。期间也有新员工补充进入门诊，但多为从其他科室临时借用。
据此推算，在去年底之前，该门诊实有工作人员10人左右。业务量的大头是从业人员健康体检和制发健康证。
健康证办理流程图就张挂在门诊大厅的办证窗口旁。图示：先在窗口领取体检表，持本人身份证如实填写姓名、性别、年龄、工作单位、工种等信息，提供一张一寸彩色证件照。然后，依次进行内外科检查、抽血化验、胸部透视。体检合格者，可在窗口领取健康证。
该主任说，按照流程规范来做，开展从业人员健康体检至少需要六名工作人员。“两个医生是必需的，采血化验也要两个人配合完成，登记、制证、发证的工作也不轻松。”
现实情况是，现有的六名工作人员，不仅要开展健康体检，还要承担疫苗接种、狂犬病暴露处置、肺结核PPD检测，以及其他服务项目的收费、办证等工作。
但，不包括预防性体检费。
从4月1日起，经国务院批准，各地取消41项中央设立的行政事业性收费。其中，预防性体检收费被列入取消收费的目录。
取消收费，恰逢黄山市争创全国文明城市“冲刺”阶段，对从业人员健康证持有情况有严格要求，由此引发一轮健康证集中办证潮。
该门诊一时疲于应对，却也在工作经费保障迟迟未落实的情况下，免费开展健康体检2个月有余。期间，相关工作人员全部加班加点，长时间处于超负荷状态。
统计数字显示，从4月1日至6月11日，该门诊部累计完成免费健康体检2765人次。以物价部门核准的每人次50元的收费标准计算，总共为参加健康体检的从业人员减免费用近14万元。
“5月份，负责检验的员工回家生小孩了；进入6月份，负责制证、填表的员工也回家生小孩了，还有一个医生也回家生小孩了。”该中心一名负责人透露。
面对接二连三的“请产假”，该负责人也感到束手无策，“也真是巧合了，这么多事都挤到一起来了，我们也没有办法。”
6月12日，因门诊部工作人员严重不足，该中心决定暂停健康体检及办证服务。
“少个护士问题可能不太大，可以从其他科室借用。但是，缺个医生就不一样了，从事健康体检的医生，必须要有临床执业医师的资质。”该负责人说，“专业不一样，没办法从其他科室借用。”
但是，申办健康证的从业人员不知情，在6月中旬的那些天，每天一早继续涌向市疾控中心。等到发现这里已经暂停办证服务，便转而涌入相隔不远的屯溪区疾控中心。
“我们这里一天只能办七八十个证，可是每天排队的人都在100人以上，最多时一天来了150多人。”屯溪区疾控中心工会负责人说，办证人数远远超过正常的承载量。
为了维护现场秩序，保证健康体检的服务质量，屯溪区疾控中心决定实行发号限号管理，每天7时30分开始发号，总共安排70个号，先到先拿号，凭号体检。
为了确保取得号头，一些办证人员竞相赶早排队等号，甚至有人晚上12点多钟就“带着小板凳和收音机来了”。未经证实的消息说，还有“黄牛”倒号。
从业人员办理健康证，大约始于《食品卫生法（试行）》试行前后，迄今已有30多年的历史。但是，起大早排长队等号头进行健康体检的现象，还真是绝无仅有头一遭。
取消预防性体检收费令行禁止，但工作经费如何给予保障，市暨屯溪区两级政府暂未明确答复。边做边看的观望姿态，难以克服消极情绪的滋长。
没有明确规定说，市管单位的从业人员须到市疾控中心办健康证，区管单位的从业人员须到屯溪区疾控中心办健康证。但是，这么多年，两家疾控机构一直有不言自明的默契。
一纸取消收费的通知，加上财政保障不明朗，打破了曾有的相安无事，在中心城区从业人员健康体检的一池平水中掀起轩然大波。一些办证人员诉苦：有一种被踢过来踢过去的感觉。
6月22日，在分管卫生计生工作的市领导开展疾控工作调研一天后，市疾控中心重启从业人员健康体检和健康证办证服务。
不过，每天的办证量较之前明显减少。办证人员的投诉依然不依不饶。
“我们也想招几个有编的，但编制卡得紧。就算招没有编的，也要走程序，要上会讨论，要报到市卫计委，还要发招聘公告，保证招聘工作公平、公正、公开。”市疾控中心前述负责人说。
该负责人透露，目前中心已初步研究决定，“招一个人放在门诊”。有关招聘的前期工作已开始进入程序，正在等待上级行政主管部门批复。
但，远水救不了近火。
上周，市食安办致函市卫计委称，市暨屯溪区两级食品药品监管部门在“创城”督查中发现，部分餐饮服务企业存在健康证到期却办证困难的现象。特商请卫生疾控部门特事特办，加大力度办理餐饮服务企业从业人员健康证明。
几经批转，这份公函被摆到前述门诊部主任的案前。“市里的估计都是一些大的单位，要体检的人应该比较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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