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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丽敏省文学院签约作家现居黄山在乡下正经过日子的人

安徽商报 2013-10-31 11:51 大字

项丽敏,省文学院签约作家,现居黄山

在乡下,正经过日子的人家少不了坛坛罐罐,它们安静地呆在角落里,老实本份的样子,体型大的难免笨拙,体型小的憨态可掬。

坛罐的名称与其所储之物相关联,储油的叫油坛,储盐的叫盐罐,也有不是用来储物的罐子,比如砂罐。砂罐是做炊具用的,炖、煲、煮、卤、熬,在岁月的烟火之上静静坐着,天长日久,罐底便有了火焰燎出的深黑。

身为炊具,砂罐算得上厨房里不可缺少的角色,却并非主角。乡村人家长年烧的是土灶,烹煮的大多是蔬瓜,食鱼啖肉的日子不常有,只在一些特别的日子,比如过年、过节、或家里来了客人,主妇才会将其从角落里移出来。

我家现在用的砂罐均是从曾祖手上传下来的,有三只,一只卤罐,一只药罐,一只炖肉罐。这三只砂罐的器型不同,色泽也略异。卤罐是红陶色,矮而胖,几乎看不到颈子,只见中间夸张隆起的腹部;药罐是紫砂色的,体格最小,造型近似于茶壶;炖肉罐是黑陶色,有宽宽的肩,身子略长,渐渐地收下去,底部比颈口大一圈,颇像一只古老的花瓶。

炖肉罐和卤罐都是长了耳朵的,在肩部以上。药罐除了有和茶壶同样的壶嘴,在身侧还长出了一只长长的手柄。

这三只砂罐里最受喜爱的当然是炖肉罐。逢年过节的日子,母亲一大早便找出那只黑陶色的砂罐,提着它的耳朵在水池里清洗。炖肉罐的盖子揭开后,里面的气味便一股脑地冲出来,一种陈年的油脂香——酷似腊肉的味道,仿佛只需注入清水,放在炉火上煮开,便能倒出一罐味道不错的肉汤来。

与砂罐相匹配的灶具是黄泥小炭炉。给炉子起火是我的拿手活。先从灶洞里铲出一些余焰未尽的火煤,倒入炉子,再置几块碎炭在火煤上,用蒲扇对着炉子的风口扇几下,很快碎炭就霹霹啪啪响起来,炭心里火焰一颤一颤,盛放如花。

当我回想童年,最温暖的场景是飘着细雪的冬天,父亲从很远的地方回到家里,手里拎着排骨,进门后一边跺脚,一边吩咐我赶紧给炉子起火。等我把炭火起好,父亲已把排骨放进砂罐,坐在炉火上。炭火的舌尖细细舔着砂罐底部,罐内的水滚开后,放入姜块、盐,盖上盖子,再给炉子里添一些碎炭,任其慢慢炖。

卤罐是专门用来卤五香茶叶蛋的,除了年节的日子用一用,平常闲置着。卤罐的气味比炖肉罐更好闻,有时家里清汤寡水的日子过长了,便很想念年节时候的味道,忍不住把卤罐的盖子揭开深深吸上几口,还真能解馋呢。

气味最不好闻的就是药罐了,但它却是家里最常用的砂罐——奶奶每天都要把它端来端去,把一些说不出名目的草根、树皮放在里面熬着,熬出浓黑的汤汁后倒出来,晾温了慢慢饮下去。奶奶八十岁以后很少吃主食了,尽喝药罐里熬出的苦味汤汁,这样竟也活到九十多岁,在我高中最后一年的深秋,枯叶一样的奶奶摇摇晃晃地,从枝头落下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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