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我对故乡的素描

新安晚报 2015-05-26 21:06 大字

□合肥  黄琼会

一个人,一生当中会去往很多地方,只有一个地方是用来回的,这个地方就是故乡。我的故乡是枞阳县境内一个普通的村庄,它像一颗小小的棋子,镶嵌在青山碧水之间,总是一副宁静而悠然的表情。我热爱这里,喜欢一次次回到这里,因为一旦回到这里,我的眼睛、心灵与脚步就会回归一种最轻松、最理想的状态。

我喜欢村子四周绵延起伏的群山,喜欢自山里吹来的习习谷风,喜欢那清清的溪水绕村而过,喜欢一辈子朴实无华的乡邻,喜欢那婉转清扬的黄梅乡音飘荡在田园村廓之上……我把这些静静的喜欢,一次次以素描的方式写在文字里,这样的过程,总让我获得许多意想不到的美好,让我浸润在一种无边的幸福里。

特别是春天,当一枝枝桃花,迎着早春的细雨,在村头小桥畔,屋后溪水边随意地开着时,我的村庄,一下子便鲜妍生动起来。有了小桥和流水做水墨色的底子,桃花简直美如云霞,那光彩照人的精气神,让村庄这幅白的宣纸上,顿时展现春意流淌的快意。连孩子们的脸庞,也被映得粉红粉红的了,他们在桃花下追逐、嬉戏、玩耍……勤劳的乡亲们却一刻也不肯耽搁,忙趁着这大好春光,扛起犁耙,吆喝着耕牛,开始春耕生产,一年的好光景,自此在桃红柳绿里,有了一个明媚的开头。

记得每次从合肥回家,只要车子一过桐城,进入枞阳境内,我的眼前便开始显现出不一样的风景。高速两边,不再是那种单调的一览无余的平坦,视野里渐渐有了绵延的山势,山不高,但苍翠逶迤,更有田野、农舍、阡陌、湖泊等恰到好处地错落其间,呈现出一派丰饶的田园景致。望着车窗外熟悉的风景扑面而来,看见麒麟、浮山、老桥、牛集、会宫这些亲切的地名,在一片绿水青山间依次闪现,我不由在心里对自己说:真好,又快到家了!心情蓦然间变得欢快明媚起来。相信这种感觉,每个离家在外的人,都曾亲身体会过。

我喜欢黄昏的时候去村头散步。村头有清澈的池塘,有临水而居的人家,这些人家都是我最亲近的乡邻,我和他们认识很多年了。或者说,从我一出生,他们便认识我了,他们对我是知根知底,了如指掌的。我在他们的目光里渐渐长大,渐渐变化,从一个女孩变成母亲,从天真活泼到沉静自若。许多年过去,我回来的次数也逐渐稀少,可他们一如既往地记得我,一看见我的身影,便大声喊着我的乳名说,“呀!回来啦……”这憨厚温暖的笑,一声亲切的呼唤,让我心头一热,百感交集——这一刻,往事是那样清晰如昨,一如眼前水天相映的池塘,可以照见一个人灵魂的来处。

当然,这清澈的池塘,更多的时候,是用来展现黄昏之美的。塘埂四周都是丛生的野蔷薇与金银花,它们都是池塘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此时斜阳已经铺满西山,一片片霞光也铺满了水面。水面上还点染着山峦、云树、炊烟和晚风的倩影,晚风一阵阵拂过,那些荡漾的水波,一下子将那漫卷于水中的夕照、云朵和山峦的投影给揉碎了,水面那波光粼粼的色彩瞬间不一样起来,有了一种全新的五彩斑斓,看上去像极了一幅印象派的名画。

这些年,在这些极寻常的黄昏,只要我回到我的村庄,我就会收获这一幅幅美丽的画面,收获这一池塘的清澈与温暖。对于一个普通的个体生命而言,还有什么比这更切近幸福、更贴近心灵的体验吗?乡村的空气总是如此清新,透着一种草木的气息,散发着一种原生态的清香,可以让梦、雨水和月光,自由地呼吸,安静地生长。

对于一个人来说,这一辈子至少会拥有三个故乡:地理上的故乡,岁月上的故乡,心灵上的故乡。或者说,我们这一辈子的行走与追寻,也许只为获得一个理想的途径,可以将这三个故乡好好搭建,合而为一。因为,不管我们走多远,我们的心灵总是通达着故乡,总与故乡血脉相连。只有故乡,是个可以放心的地方。只有故乡,是我们永远的根。

我不敢说,这个理想我已经实现。我只是想着能在一些年以后,放下所有的琐碎奔忙,回到我的枞阳,回到生我养我的村庄,过一种我所喜欢的,安静美好的生活——当我想到这一切的时候,我的内心便进入一种前所未有的开阔与敞亮。这种感觉,像一束嵌进灵魂的光,我无法用文字很好地表达,不过这种感觉,我想你一定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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