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 婆
□缪赟
不觉间,外婆故去已三年了。
儿时的记忆中,外婆总是佝偻着身体,右手蜷缩在腹前,走路时左脚跨前,右脚再跟着拖上。虽是偏瘫多年,但外婆总不肯让自己闲着,常带着我穿过门前的小溪,到对面山下的菜园里劳作。
外婆是山那边嫁过来的,当年可是坐花轿的!婆家那是革命家庭,外太公常年给人做长工,人又勤快又聪明,打游击的队伍经常在他那落脚,接济茶饭、传传消息,解放前中共郎溪工委书记丁浩(建国后第一任县委书记)可是咱家的常客。外婆性格很强,是个女汉子,一般人都怕她,担任了离家十里地的县造纸厂的妇联主任,里里外外是一把好手,在单位风风火火,回家后腰胯镰刀,手拿锄头,地里灶头的忙活,家里张嘴吃饭的人多呀。
都说外婆命硬。39岁那年,原来不知有的先天性心脏病发作,住院一段时间又诱发了脑血栓,那是文革期间,好多大城市的名医下放到基层,算是把一条命捡了回来,但从此便偏瘫了,在医院里住了有两三年。医生们都说外婆最多活10年,可外婆活了40多年,84岁那年离世。
我出生后不久,便送进山里外婆家养着,阿姨们熬着米汤把我养大的。我是长头外孙,外婆外公看的特别重,晚上就带着我在那张小床上睡,平时也没啥吃的,我实在馋很了,外公便到丫山街上买点猪头肉。后来到了读书年纪,父母便把我接回县城读书了。
再后来,阿姨们都出嫁了,外婆除了没法挑水烧饭,田园里的劳作是从没停过。三姨觉得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便把外婆外公接到山外的水鸣桥居住,家门口便是个菜市场,说是外公负责清扫赚点生活费,其实都是每天傍晚人散后,外婆拿着个扫帚,一点点慢慢扫。有时接外婆到我们家住段时间,她也不闲着,总是在院子里清扫着。过了70,想着山里的家,也许就是个念想,外婆外公还是又搬了回去。
2011年末,80出头的外婆到底还是又病倒了。医生说是胃癌。就这样挺了四五个月,外婆竟又慢慢好了,胃癌居然就奇迹般的自我修复了,只是生活已不能自理。母亲姊妹们是轮流进山服伺,到12年10月二姨父也因突发脑溢血离世,没办法,将外婆外公接到了县城。
到了2013年夏天,外公又因脑血栓病倒了,无奈之下,将两位老人送进了养老院,大家白天轮流照看,晚上就交给了看护。外公好后就经常嘀咕外婆,都这样了还活着干啥呀,外婆总是微笑着说“活着看世界”。14年春节,将外婆接到宾馆里住了一个月,感觉外婆好开心。4月中旬养老院突然来信,说外婆不行啦,中午吃饭时还好端端的呀。我和母亲赶去,晚上守了外婆一夜,外婆就躺在躺椅上,一口气吊着,喉咙里满是痰。第二天晚上,我和母亲又守了一宿,第三天晚上,看护的四姨来了电话,外婆走了。
前些日子去外婆墓前祭扫,总觉得外婆还在我们身边,仿佛从未离去。我和母亲都承继了外婆很多,身体上和精神上都那么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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