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重山叠嶂杨桃岭□陈琪文/图

黄山晨刊 2016-01-29 18:40 大字

大寒前天,一扫连日的阴雨,天难得放晴,约好上庄胡适故居胡从馆长,同去爬杨桃岭。我们由旺川经鲍家村进入乡村的机耕路,溯昆溪河而上,沿着一段石板路缓缓而上,从远处回头再看,大大小小的村落展现在眼前,山间盆地中,村落星布。它们一片一村一姓,田陌相连,鸡犬相闻。围绕着上庄周围几个山村,民国时期几个年轻人,胡适,江冬秀,曹诚英,汪静之,胡冠英,曹秋艳等,他们编织了一场场纵横交错真真假假真中有假假中有真但绝对是美丽凄婉的情感故事,从当时直至现在一直为人们叹惋。

清晨袅袅炊烟升起,在山间飘逸成一条云带,不紧不慢地在山间盆地里肆意流动着,在正午的阳光中渐渐地消失,让徽州的山村显得格外的神秘与灵动。

车上山不久,便有石亭穿崖而过,据旺川《曹氏宗谱》记载,石亭建于明万历年间,为旺川曹氏毓辉出资垒造。晴朗的日子里,站在亭前,举目仰望,杨桃岭岭顶就在眼前。车至下舍村逼近山脚,便开始蛇形一般地爬坡,过溪、会川一些小村点缀在昆溪两岸。虽是严冬,因雨量充沛,溪水丰盈,溪水瀑布连连,树叶多已枯落,枝头却孕育芽苞。天气虽然萧瑟,想必春风快要吹来,看着雪花静落,我们便可等着梅花的绽开。

在会川村头,车已无“路”,往上是被上个世纪废弃的机耕路,因多年未修,路是断断续续,问村民至岭头还有一小时。天刚放晴,路还泥泞。我们随着上世纪开矿运输的碴子路曲折上行,而古道是伴着小溪直上,因为失修,少有人走,一些石亭也深“埋”在树棵里,古道除了石板也就杂草丛生了。

山上矿点较多,岔路口也多,胡从多年未走,一些地方也是记得不很清楚。这时我们看到山坡上有人在砍茅草放养黄牛,胡从用绩溪方言与之交流,我们模模糊糊地猜到是问上山的路怎走,古道上茶亭在哪里,看他们比比划划,一下说不清楚。我说大爷能否带我们走一趟,他说要放牛砍草,在我再鼓动下,还是答应给我们带路。

大爷叫高云堂,今年73岁了,家住会川村最高的一幢房子,有四个孩子,都在南京上班,两老人在家种些薄地,养了4头黄牛,一头牛行情好时可以卖五千元,生活在高山上,不愁吃不愁穿,就是远离村庄,孩子们不在家有些孤单。

高云堂告诉我们,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县里在这开石英矿,到九十年代末才停产。原来的石板古道就是被拉矿石修路破坏了。开矿时,山上很热闹,有三五十人,他们搭工棚住在山坳里,整天机器轰鸣,炮声震天,车辆上下,把山上飞禽走兽都吓跑了。溪水也被污染了,小鱼小虾,乌龟王八,还有螃蟹水蛇都灭绝了。停产十几年后,现在植被开始恢复,水也清澈了,山溪里又有生物了,整个山林有了生机。

现在每到节假日,偶尔也有些驴友到这爬古道,由于山上矿点较多,岔路也多,驴友很容易迷路。高云堂每天在山上放牛砍草,遇到这种情况他往往给驴友们画上路线图,并在岔路口标注方向,实在不行就送他们到岭头。

将近一小时,我们终于爬山岭头,连日阴雨,天难得放晴,岭头北面的树枝上挂满冰凌花,远处山峦起伏,黑白分明;近处在阳光照耀下晶莹剔透,冰花闪闪,美丽异常。一座山岭分隔了两地,一条古道又将两地相连。这古道曲折盘桓四十里,风雨萧萧数百年,胡适的一篇关于杨桃岭的名作让这条古道、这条古道曾经走过的人以及这人与人之间曾经发生的故事,长久地留在了人们的记忆中。

胡从告诉我们,按照绩溪岭北的风俗,新娘结婚三天要回娘家,让丈夫去拜见岳父母。胡适携妻子江冬秀回江村时,再次登上了杨桃岭。他回首来时路,望着江村及重重叠叠的山峦,突然涌起了一种时代的兴亡及个人的沧桑之感,写下了有关杨桃岭的著名诗篇,“与新妇同至江村,归途在杨桃岭上望江村,庙首诸村,及其北诸山。”

重山叠嶂,

都似一重重奔涛东西!

山脚下几个村乡,

一百年来多少兴亡,

不堪回想!

——更不须回想!

想十万万年前,

这多少山头,

都不过是大海里一些微波暗浪!

这是胡适《新婚杂诗》五首中的第三首,诗中隐隐流露着压抑和无奈,他个人在时间长河中算不得什么,为了慈爱的母亲,自己在婚恋上的得失又何必要挂在心上?这首诗将上庄和江村相连,和杨桃岭一起载入史册。

岭头北望,旌德县白地、唐桥,柏树下,二节桥,岭下,江村一一展现在我们眼前。高云堂说,以前旌德田多人少,很多高山田都让我们绩溪人种。年轻时就常常翻越杨桃岭,种田挑粮,三十多岁时走路跟跑似的,挑着一百多斤稻谷一个来回也就三个多小时。

岭头的左侧是废弃的露天石英矿,开采的矿石堆放在平坦上,翻起的矿渣矿土沿着山坡流下去,毁灭的植被至今没恢复,破碎的石英石折射出闪闪的亮光,在这高山之巅显得有些刺眼。

一台挖掘机也遗忘在岭头,周围是大块大块的石英石,洁白通透,远远望去,如白雪一般。挖掘机始终保持着一种姿势,长长臂膀推铲着一块巨石,虽然永恒般将那瞬间固定了,却让你感觉到有使不完的劲头。我被这种劳动的场面感动着,仿佛忘掉了它给山峦带来的阵痛与破坏,成了那段峥嵘岁月里的一个符号,留在青山绿水之间,见证一个企业的兴衰存亡,也迎接着南来北往驴友洗礼。

我们离开露天矿厂,向右寻古道找茶亭,古道已经荒废,我们在荆棘中匍匐前行,不到一刻工夫,一个古老的“拱天济美”茶亭凸现在我们眼前。相传明万历年间绩邑旺川曹世科,在旌德江村找了一个老婆,他们夫妻经常在杨桃岭来往,觉得山路崎岖难行,就在岭顶两边建了石板路并建了石亭。绩溪县人往往称亭为洞,后人称此亭为“世科洞”。这事嘉庆《绩溪县志》有记载,“杨桃岭为旌德西乡往来路道,蚕丛荆棘,行者艰焉。旺川曹世科独力修砌石板路十余里,遂成康庄,建拱天济美石亭”。石亭历经四百多年的风雨侵蚀,却依然屹立在杨桃岭上。

一九四五年的冬天,江冬秀从上庄回江村娘家,发现杨桃岭山路坎坷不平,亲自到鲍家村请石匠,连续二年维修了杨桃岭的路。抗战胜利后,江冬秀还写信关心古道的修建问题。胡适也给同乡柯莘麓写信说:“杨桃岭的修理,如款项不敷,望告我们,当早日设法加捐。”可见胡适夫妇对家乡的公益事业的关注。

昔日被人们称之为徽州“生命之路”的杨桃岭古道,如今杨桃岭成了现代人寻幽访古一个好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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