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徽杭古道是历史上徽商与浙商交流贸易的重要通道也
□ 程 默
徽杭古道是历史上徽商与浙商交流贸易的重要通道,也是我国继”丝绸之路“、“茶马古道”之后的第三条著名古道。我不是土著居民或知识渊博的人,自然无法感触并知悉人文渊薮、历史厚重的徽州,但我早就知道层峦叠嶂的徽州地区藏掖着这样一条古道。它西起绩溪县伏岭镇,东至浙江省临安市马啸乡。自唐朝开始,尤其是明清以来,这条比以前走昱岭关至杭州缩短了近百里路程的崎岖山路,为徽州人走出大山,认识山外的世界,促进徽商和徽文化的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
徒步古道之前,友人告诉我这么一句顺口溜:“忙不忙,三天到余杭。”外出谋生的徽州人,大都从绩溪县伏岭镇起程,徒步徽杭古道去杭州、上海。从这种意义上说,这是一条为离家谋生却交付不起船舶费用的贫穷人准备的捷径。三天到余杭,那路途的行餐住宿又怎么办?友人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便讲解般地说:“行人带足了干粮,携着家人的喋喋嘱咐上路了。沿着古道的巨石上处处淌着甘霖,口渴了,折一截阔草叶,曲成水管状,一弯头,就能喝个饱,更不用担忧路途远会露宿路旁。古道修建者,料到行旅的不易,算好脚力盖好了路亭。路亭多建于路旁开阔之地或岭头。高出地面二尺余许的木质或石质的长凳,就是‘千人睡床\’。夜晚来临,行人大大方方地走进路亭,解开包袱,取出衣物,或垫或盖,身心便毫无遮拦地舒展了,也没有人会说一声谢谢,感激之心早已融在了行走的劳累中,交给黑夜去缓释,使得古道更迷人了一些……”
清明假期,我们一行踏上了穿越古道的旅途。车抵伏岭镇鱼川村,但见巷道深深,却见不到什么人,然而,热情的村民早已在沿途墙上或转弯处画有“徽杭古道由此前进”的箭头标识。出村后天地豁然开朗,阡陌纵横,翠竹成林,我数次疑似走近了陶公的“桃花源”。走过一段田间小路,看见一座普通的石桥,友人告诉我,这就是赫赫有名的“江南第一桥”。因年久失修,桥身被洪水冲毁,原籍逍遥村旅台徽商胡泉波返里探亲时于1993年出资重修,仍名“江南第一桥”。当地村民献出了珍藏多年的旧桥额,嵌在东向桥体上,从而留下了一点古桥的痕迹和一段沧桑的历史。桥边是很有名气的“古道饭店”,墙上贴满了南来北往驴友们的标志和留言,别有一番情趣。过“江南第一桥”径直到“江南第一关”关脚便是岩口茶亭,茶亭的门楣上方书写“径通江浙”四个魏体大字。自西向东登关至关口,有青石板1400余级,这是徽杭古道保存最完整的一段盘山石阶小道,也是徽杭古道的精华所在。山势险峻,怪石嶙峋,青松郁郁,翠竹满山,远远望去,石板路逶迤向大山深处,犹如一幅徐徐展开的山水画卷,而其中又以磨盘石、天冠石、将军石、顺帆石最奇,让人惊艳不已。不经意间,顶端一孔云天耸立眼前,这就是著名的“江南第一关”。这里山峰高耸,巨岩连绵,南北夹峙。山涧小溪奏响灵动的潺湲,汇聚成蜿蜒其间的逍遥河水。关门由4根大长条石横架天然岩石上构成,门楣西刻“江南第一关”,东刻“徽杭锁钥”,下书“同治二年里人建造邵道棠题”。这些楷字,虽经风雨剥蚀,依旧赫然传神。关旁有拱石亭,是伏岭镇知名徽商邵在炳先生捐资建造,拱石亭门楣上刻有“履险如夷”四个魏体大字……站在关口,才知“第一关”气势不凡,俯视深涧巨谷,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难怪乎太平天国侍王李世贤赞它为江南第一;明代抗倭名臣、兵部尚书胡宗宪登临关上,赞为江南险绝,并题名“江南第一关”……其实它本身只是一个两米多高的门洞,依山取势的,凸显了“第一关”的魅力所在。
从古道旁摩崖石刻上的筑道小史不难看出,早在唐代就有人于此往返了。而一代代的徽州人在此贩运食盐、茶叶、土产及山货,便走出了这条艰难的经商之路。《胡适传》中记载,一代文豪胡适也是从这条古道走出大山的。“1904年春天,胡适告别了母亲和家乡,跟随他的三哥,到上海去求学……他们经逍遥崖、江南第一关、栈岭,沿新安江、富春江而下,至余杭乘小船,行七天七夜才到杭州,然后乘火车,来到十里洋场的大上海……”由此可见当年经商、求学旅途之艰辛了。今人已经无法考证并记住那些修建者,他们的躯体早已归还于尘土,他们的筑道精神凝聚起来辟出了这山道。历史没有记载,人们的记忆里也没有传承。我们的登临,有“征服古道”的意思,然而更多的应是凭吊。现存于古道上的许多徽商遗迹,见证了徽州人的光荣与骄傲、苦难与泪水,却也承载了徽州女人企盼丈夫、儿子归来,由青丝到白发的艰涩人生。一路走来,我像太多的征服者一样,出了一身的汗,且与他们一样,对古道上几块显赫的山石注入了思考,所以,它们是我初次邂逅便结下的朋友,我们早已神会,冥冥中又注定此般相见恨晚。我没有能力去深度“挖掘”这样一条震撼人心的古道,打着旅游标签的我,唯一能做到的,是写上一两段记游的文字。
中午时分到达黄茅培村时,我们已是汗流浃背,饥肠辘辘了。路边小店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翠竹山庄。老板娘热情地招呼,我们一行便在此用了中餐。同行的另一拨游人稍事休整后继续出发了,友人则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在征询我是继续走下去,还是原道返回,因为载我们来的小车还停在鱼川村等我们呢,至此,我不得不中止行程了。遗憾大于喜悦,酸涩感至今仍盘踞心头,难于言表。
回望古道,一路的皖风徽韵,烙给我太多的感动与赞叹! 让我觉得那古道上的每一块石头,都是历史的见证者和记录者,只是我读不懂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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