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皖南晨刊 2013-02-23 04:01 大字

我以前带过的一届初中毕业的小女生,典型的90后,没想到春节期间居然开车来看我不说,还跟了一位大款出国定居。

那些还在读研的男生谈起这些女孩子时,总在我这个老师的面前对之嗤之以鼻。

“宁可坐在宝马里哭,不愿坐在自行车后面笑的大有人在,因为,奋斗,毕竟辛苦,还不一定成功。”当年的一个品学兼优的女生给我发来的这条短信,让我有点晕眩:是这个社会的一些女孩变得太现实了?还是我这个老师太清纯了?

口述:阿静(化名),女,80后

时间:2月14日情人节

地点:绩溪县华阳镇某茶楼

实录:情感天空栏目组

这是一个绝对真实的故事。

故事的男女主人公皆有婚史,只不过两个人,一个在中原,一个在皖南,在网络相识之后建立了深厚感情,却因各有儿女,难以跨越空间和家庭界限。几年了,不愿分开,却又不能吻合。

虽然那天是情人节,没想到阿静却约我聊聊。

因为我知道她与秦非(化名)的那段情感,于是就调侃她:和我聊心事?我可也是个小女子啊?你的那位中原秦哥呢?

阿静笑得有点勉强。那一瞬间,杯里的咖啡也有了一些苦涩。阿静诉说的节奏断断续续的,甜蜜的当儿还带着丝丝缕缕的遗憾。说到尽情处,眼里泪光闪烁,那副小鸟依人的表现,让人有点儿潸然泪下。

茶楼里静静的,一如她的名字。作为倾听者,那一时刻我都有些迷惑了:都说网上的情人是个雪人容易患上一种“见光死”的病症,可是阿静的述说里,却有着一种“网络亦有真情在,天南地北情意浓”的感触。

中原千里行,相会在山城

去年3月下旬的一天,我和秦非相见了,在距离县城几十里开外一个著名的徽派景区。

为了这一天,我们等待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为了这一天,秦非不远千里从中原为我来到皖南山城。

那天下午,轻雾,细雨,为眼前的世界增添了几分静谧。我们都没有带伞,也没有急着避雨,从容地漫步在清幽的石板小径上,任清凉的雨丝飘在发间和脸上。看着妖艳的桃花,缠绵的溪水,缭绕的烟雾,我们的心沉浸在这不管云起云落的世界里,享受着世外桃源般的温馨静谧的氛围。秦非要我帮他拍照,我拒绝了:“每到一处,除了集体照或被人偷拍,我是很少给自己留影的。”

我一直固执地认为,风景可以凭借照片记忆,而人不可以。一个人在某个地方的足迹如果靠照片来回忆,这个地方于他(她)已没有特殊意义了。因此,秦非的相机里,除了带走几处风景,便一无所有,没有他自己的影子,也没有我的影子。

难道不是吗?如果彼此在乎,就算没有照片,若干年后,想起此情此景也会历历在目;如果有朝一日,真能走到一起,相守后半生,那么有没有照片都是无所谓的;如果彼此淡忘,即使留下照片,充其量也不过是电脑里一个被遗忘的文件夹罢了。

独木桥上,手牵着手

那天,过得真快啊。清幽的石板路还未走够,可是时间的脚步却在催促着夜色的降临,我们该回城了。

从景区至乘车的地方,要经过一架长长的木桥,以前这样的桥并排有两座,一座供去景区的人走,一座供景区返回的人走,互不冲突。可是遇上大雨,冲垮了一座。

许是上天存心考验我们一番似的。以往,我是最怕过桥了,尤其是这样窄窄的、颤悠悠的木桥。走到桥中央的时候,刚好迎面有人过来,我看看下面的河水,腿开始发软,声音也颤了起来,我不敢让对方半步,更不敢向前进一点点。一边是村庄,房屋前的田地里老牛在吃着草,一边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美景,一座长长的、窄窄的、颤悠悠的木桥连接着这两端,桥下是漾着微波缓缓流动的溪水。

如果在画里,我一定很喜欢这样宁静祥和富有诗意的意境。可是此刻我的脑子里只有恐惧,与“美”字无关。秦非本是走在前面的,一定是听出我话里的惊慌了,要不然,他也不会突然的折回几步,退到最边的木桥墩上,伸出手,拉住我,我这才勉强移步让身旁的人经过。

回想起来,这是秦非唯一一次牵着我的手,那双手传递给我的不仅仅是温度,更是一种踏实的感觉。在旁人眼里,我是一个坚强的女子。自丈夫突遭不幸之后,我独自带着孩子过得艰难。也许小鸟依人是大多女子的天性,在牵手的一瞬间,我似有一种很幸福的感觉荡漾在心头。然而,桥是代替不了路的,因为桥不够长,不够宽,它承载不了人生的所有。在桥的尽头,我松开了秦非的手,我们又成了独立的两个人。

回到城里,我带秦非去火车站买票。秦非告诉我:“我买了明天上午八点半的车票。”我心头顿时一震,失落而又不愿相信,明知故问道:“八点半?买好啦?真的吗?”秦非很肯定地回答:“嗯,八点半的。”还好,昏暗的灯光没有映出我眼中的泪光。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盼来的相聚竟是如此匆匆。我没有力量挽留住秦非,挽留住这梦一般的幸福。在回宾馆的路上,秦非深情地说:“明天,明天你不用送我上车,我怕看到你流泪。”“流泪?你以为我会流泪?自作多情。”我答道。

话一出口,我俩笑了。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

第二天,我早早起来,给女儿做了早点,送女儿上学,然后去送秦非。

在候车室,秦非劝我离开。我知道,那是秦非怕我流泪,可是我怎么舍得。一分一秒,我都不愿再错过。谁说天若有情天亦老,老天明白我的千般不舍万般依恋,让秦非坐的火车晚点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对于灾难中的人来说,是多一份折磨。可是对于我来说,跟秦非在一起的半个小时,那是上苍对我的眷顾。多一句话语,就多一丝温馨;多一次注视,就多一份回忆。

我突然感觉,还有好多问题没问,还有城里的大街没有一起去逛,还有满山的桃花没有一起去欣赏,还有好多的本地特色徽菜没有陪秦非品尝,还有之前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对秦非的思念没来得及倾诉,还有……我的心里留下了太多太多的遗憾,秦非,你呢?

火车来了,平日里没有感觉的汽笛声,此刻是那么刺耳。它打破了小站的平静,搅乱了我心头的湖水。我的眼泪是那么不争气,我不敢直面秦非的离开,在秦非上火车前几秒钟,先转身了,连头也不敢再回。

直到他走后,我的心里全是他的影子。秦非说对了,我看到他离开会流泪。我离开火车站,去了自己经常漫步的地方,在那儿,我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为列车带走的梦一般的幸福,为今生太多无法弥补的遗憾……

牛郎织女尚有每年的七夕相会,我不知道,今生是否只剩下茫无尽头的遥望?在这桃花笑傲春风的迷人季节里,秦非的身影愈来愈远。

雁儿,你何日再来

分别之时,秦非细语道:“说不定哪天我又来了。”

这是我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语。在茫茫宇宙中,这仅仅是九个汉字的排列组合,落地无声,入风无息。对于我来说,这话于这辈子能不能实现,已经不重要。因为,信仰唯我独尊的神龙文化的秦非,放下一切身价,来到了我面前,我已满足。只是,由于遥遥千里的阻隔,由于各自对于孩子的责任,由于太多的无能为力,人生也许原本就是一场无可奈何的守望与挣扎。而因为一句“说不定哪天我又来了”,我却又梦想着某一天,当我蓦然回首的时候,秦非就在不远的拐弯处向我招手,然后跑过来,握住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轻轻一句呢喃:“我不是来了吗。”

因为这句话,我此生便有了遥望的方向……即使是过尽千帆皆不是,哪怕是斜晖脉脉水悠悠,我也不会放弃这份坚守。

当我吐露出这种复杂的心扉之时,我的心里有了一丝放松。是的,我的几位亲朋好友知道了秦非之后,大多认为这是一段没有结果的情感,有的还干脆劝我放弃这个念想。有时,我也犹豫,想起网络的虚无飘渺,想起千里之间的相思之苦,想起这其中有许许多多的不现实……但是,我还是不肯放弃这份守望。我相信,秦非的那些承诺是真的,如果那些从心底间流露出的真实情感都存在着应付和虚伪,我真不知道,此生还有什么值得我去留恋和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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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天天漫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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