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逸闻掌故三十“汤宣城”山中一月
□黄山戴耕玖
明万历壬子(1612年)三月初九午后未时,太阳已稍稍偏西。旌德与太平分界处的鹊岭顶上的望山亭中,一位温文尔雅的中年绅士,左手遮阳,举目西望哦哦哦天际处,黄山群峭摩天,横空突兀,尽在一览。绅士精神为之一爽,从旌德县城步行七十余里的疲惫,也随一阵清凉的山风一拂而尽。说起来,这是他第二次见到黄山了,不过,第一次是前年在北京偶遇普门时,从禅师手中的那幅郑重(字千里)绘制的《法海全图》上见到的。
鹊岭上的这位绅士,姓汤,名宾尹,字嘉宾,号睡庵,安徽宣城人。万历二十三年(1595年)榜眼及第,授翰林院编修,当时的内外制书诏令多出其手,因用词得当,号称“得体”,常受到万历帝赞赏,后任南京国子监祭酒。那时,朝官文士多结朋党,以东林党、宣党、昆党为最盛。汤宾尹即为宣党首领,世号之“汤宣城”。不过,官场险恶,1611年,他在朋党之争中失败罢归。
可能是《法海全图》深刻印象,也可能是普门的极力推荐,更大的可能是骨子里的对家乡黄山的爱,他从京城罢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赶赴黄山。在黄山,他流连忘返,一呆就是一月。他上下纵横,足迹踏遍黄山的峰壑云林哦哦哦汤泉、慈光、天海、北海、云谷、松谷、翠微。数年后来山的徐霞客基本上就是沿着他的足迹游览黄山的。
上山道上,他遇到了“冒雨穿山羡未曾,息肩无寺寺无僧”的尴尬哦哦哦游人入山,冷风湿雨,无寺休息,无火无酒,虽有好景如画,但也难免心灰意懒,所以,他认为:“凡域中诸名山,悉荷宝藏,镇固久远,其先皆有殊场显刹,为之因依(靠)。”也就是说,他认识到,以普门为首的各路高僧,才是开发黄山的主力军。只有在这些坚忍不拔的高僧的不懈努力下,黄山才能为世人所了解,黄山的美景美名才能远播海内外。
他手无缚鸡之力,他不是财主,他已经罢官,但他大名鼎鼎,他妙笔生花,而且,他“虽家居,但仍遥执朝柄”,所以,他只能利用显赫的名声、优美的文笔来支持各路高僧。
万历庚戌(1610年),他在京城,利用万历帝对他的赏识,帮普门求敕到“护国慈光寺”庙额;他又在普门的《法海庵疏》上题写《黄山募册引》,号召京城的达官贵人施舍捐助普门开发黄山。因他的努力,黄山名彻皇城内苑。
此次黄山的一个月里,他住岩洞,宿茅庵,用那支为皇帝拟写制书诏令的大笔,为黄山的各大寺庙,写疏题名,倡捐募助。
在前山的慈光寺,他作《敕赐黄山慈光寺疏》,以自己的亲眼所见,说明了普门求敕受敕经过,证明了敕赐的真实性,打消了人们的疑虑,引发了公众的共鸣支持。
三月十八日,他从天海行至北海,无意中却又成就了黄山的又一件大事。他与潘之恒、一乘禅师不期而遇,促成了北海狮子林的建成。这寺庙,可是当时黄山山巅的唯一的以瓦覆盖的永久性建筑。他亲笔撰写倡募的《狮子林小疏》,直到上世纪七十年代初,还静立在荒废的狮林精舍天井中。笔者少年时,曾见过那方高二尺宽一尺青石碑刻。成年后方知,那一笔正楷得如同印刷出来的笔迹,就是著名的“台阁体”。
从北海狮子林下至松谷,他更眷恋这里的水光声色,清静幽雅。他认为这里是祭祀黄帝的最佳场所,他题名为“禘黄”。在翠微寺,他为寺院撰写《翠微寺募建千佛楼疏》。
离开黄山前往歙县西溪南(时属)时,他特意到丞相源,拜访寓安禅师。他见禅师所建的庙宇规模壮观,为禅师的法力所感动,认为潘之恒命名的“一钵”不足表现禅师的非凡;他认为寓安具有昔日的掷钵神僧神力,因此改寺名为“掷钵”并撰写了《掷钵庵疏》,劝人“捐力而相佐助”。
他文采灿烂,山中一月里,写下近万文字。他的诗作含有参禅之意,其作《同友人游黄山》:
冒雨穿山羡未曾,息肩无寺寺无僧。
宽围白浪身千叶,峭入青天手一藤。
龙吼药炉舂急杵,猿调茶鼎煮孤灯。
与君伸脚量峰碛,踏着云光不记层。
因此,“黄山通”潘之恒赞其为:“若汤太史则文殊化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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