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铁链锁精神病儿18年
◎寿光男子王友林因车祸导致精神失常,见谁打谁◎六旬老母守着儿子艰难度日,担心身后无人管他
一间不足10平方米的土坯房,窗户被封死,门长期关闭,没有床,地上除了一堆稻草外,有几床乌黑的被褥,周围满是粪便……而这里住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只要稍微一动,粗重的铁链哗哗直响,链子的一头被固定在房梁上,另一头系在他的双踝处。因为一场车祸,寿光市营里镇陈家营村的王友林精神失常,经常伤人,母亲许发芹只能用粗重的铁链,锁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这一锁就是18年。如今,许发芹最担心的就是自己死后,儿子没人管。
土坯房内,家具不是别人送的就是捡的
“俺们村39岁的王友林,车祸后无钱医治造成精神失常,见人就打。怕儿子惹祸,他母亲用一根很粗的铁链子锁了他18年了。”4月3日,记者接到读者打来的电话后,来到了寿光市营里镇陈家营村王友林家。
记者赶到时,已是中午,王友林66岁的母亲许发芹正在院子里摘菜。“你们要是能帮俺,俺们娘俩可就有盼头了。”许发芹说。
进入院内,首先映入记者眼帘的是三间土坯房,部分墙体出现了裂缝,唯一接近现代化气息的是房顶的红瓦片。屋内家具不少,却没有一样是完好的,有的凳子少了根腿,有的桌子裂着大缝……
“你们可得帮帮他们一家,太可怜了。”邻居王大妈说,许发芹家度日如年,老伴早已去世,如今只有她照顾精神失常的三儿子,没有经济来源。邻居们说,许发芹家住的是土坯房,每到雨季时,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而屋里的家具等生活必备品,有些是村民们不要了送来的,有些则是许发芹捡垃圾捡来的。“家里就她一个人种地,这么大年纪了,哪有钱给孩子治病啊。”邻居张大妈说,他娘俩现在的生活,也就是勉强不饿肚子。
蓬头男子,五米长的粗重铁链锁住双踝
一会儿,许发芹做好了一锅面条,没有一点油星,只有几棵菠菜。盛上一碗,她顾不上吃,端着来到锁着儿子的西屋。许发芹打开屋门,先将头探进屋里,瞅了足有两分钟,见没什么动静,才小心地走到一堆凌乱的被褥前,轻拍着被褥小声说:“三儿,吃饭了。”
记者跟着进入屋内,在这间不足10平方米的房间内,一名蓬头垢面的中年男子将身子缩在被窝里,一条长约5米的粗铁链一头连着房梁,另一头与男子的双踝相连,他的双踝处有很深的印记。对于突然进来的几个陌生人,男子并未在意,一动不动。记者试探性地跟他说了几句话,“你在那干嘛呢?”“我在这上班呢,别打扰我。”男子说完,便将头缩到了被窝里,再也不答话。“他饿了就把面条吃了,不饿就会将面条打翻,我就再给他煮。这么些年,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许发芹说着,眼泪流了出来。
许发芹说,床都被儿子踹烂了,又没钱买新的,只好用两个木门对起来,弄上草包,但草包内的草,还是时常被儿子扯出来,棉被也时常被扯破。看着的儿子脚露在外面,许发芹试图为儿子盖被子,对方却一脚险些将老人踹倒……
突遭横祸,精神失常被锁在家里18年
许发芹说,她刚嫁到老王家时,丈夫在镇上一家小学教书,夫妻俩养了三个儿子,虽然家境困苦,但非常幸福。“三儿上学时,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许发芹说,三个儿子当中,小儿王友林是最听话的一个,无奈家穷,初中毕业便辍学到当地一家水泥厂打工。
“要没有那场车祸,三儿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许发芹回忆说,1995年9月的一天,王友林开着拖拉机给厂里从潍坊往寿光送建筑材料,途中与一辆拉枣车相撞,王友林当场昏迷,送到医院治疗了一个多月才苏醒过来。虽然当时对方拿了5万多元的治疗费,但王友林住院一年多也没康复。从那之后,王友林便与正常人不一样了,经常说胡话,还用砖头砸父母的头。“他们老两口着实可怜,家里根本不敢待,下雨天被拿砖头的儿子追着不敢回家,不知遭了多少罪。”邻居王大妈说,王友林不但打爹娘,周围邻里也无一幸免,逮着谁就打谁。
因为王友林打人的情况日益严重,家人只好将他用铁链锁了起来,这一锁就是18年。期间除了曾割断铁链跑出去一次,险些要了邻居的命外,王友林始终未踏出这间黑屋。
“作为一个母亲,把自己的亲生儿子锁起来,我也很心疼,但也是没办法啊。”许发芹说,她不是不想给儿子治病,但家中实在是拿不出多余的钱来。记者从邻居王大妈处得知,许发芹大儿子、二儿子都是30多岁才娶上媳妇,老大家还有个聋哑女儿,一家人过得也很困难。
“俺已经60多岁了,活不了几年了,最担心的就是俺走后,儿子怎么办。”记者离开时,许发芹痛哭了起来,她希望好心人能帮帮她儿子,让他离开那间黑屋子。
◎民政部门
尽快协商帮其办“五保”
记者就此事联系到了寿光市营里镇政府,一名姓刘的工作人员表示,她对此事不很清楚,希望记者咨询当地民政部门。
随后,记者联系到了寿光市民政局,一名姓张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之前他们尚不知道王友林的情况。通过查询得知,王友林于两年前办理了低保,每年有1656元的补助,其中包括每月70元的重度精神患者补贴。根据寿光实行的城乡居民重大疾病医疗救助试行办法及对重度精神病患者医疗救助等规定,家人可通过所在村镇为王友林申请办理“五保”,在敬老院居住治疗,所花费的所有医疗费用由财政部门承担,但前提是必须征求监护人的同意。他们会尽快联系王友林所在村镇,协商办理“五保”手续。
文/图本报记者张少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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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光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寿光市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