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我家三代人的婚礼

黄山日报 2013-10-17 12:17 大字

李小米

上世纪60年代的一天,一个男人与女人去公社领取了结婚证,结婚证上印着毛主席语录:“在生产中,必须实现男女同工同酬,真正的男女平等,只有在社会主义改造过程中才能实现。”两人去供销社凭票买了糖、饼干。用一块猪骨头舀盐巴的供销社人员,在结婚证上盖了两个章——糖已供、饼干已供。这两人,就是我的父亲母亲。

我奶奶当年给父亲母亲结婚送的礼物,是一口樟木箱子、两床棉絮。爷爷请来大队干部吃了一顿饭,算是婚宴了。40多年后,母亲还能清晰地回忆那一顿饭的菜肴:腊猪脚炖土豆、炒大白菜、萝卜汤。大队干部出门时,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顺手掐了一个竹丫当牙签,边掏边嘱托我父亲:“李同志,你是国家干部,回来要参加集体劳动啊!”新婚之夜,小脚的奶奶,蹑手蹑脚走进父亲母亲的土坯房,点燃了煤油灯。母亲回忆说,他们共同学习了一段毛主席语录以后才入睡。一个月后,父亲带着母亲去城里相馆照了一张黑白结婚照,照相的师傅吩咐母亲,不要眨眼睛,母亲望着明晃晃的灯光,一连照了几次才成功。而今,这张发黄的照片,夹在家里老影集里,父亲母亲常常翻看,成为他们回忆的一部分。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的一天,我最小的幺叔结婚,他的对象是村里一个大户的女儿。女方家很爱面子,让算命先生看好了结婚日子,幺叔的老丈人突然放出话来:“必须四大件,少了一件也不要娶我女儿!”老丈人点名的四大件是:冰箱、电视机、洗衣机和录音机。我的幺叔,哭哭啼啼来到城里,找我父亲借了2000多块钱,终于买齐了四大件。婚礼那天,幺叔还遇到了一场“抢亲”闹剧,其实是要给那些帮忙的人发红包,一人发放了5块钱的红包后,幺叔才抱得美人归。我幺叔在村里办的酒席,有40多桌,连乡里的乡长也来送了10块钱礼金,还在酒宴上即席发表了“重要讲话”,吃了晚饭才走。

1994年秋天,我在一个小镇工作,我就要和县城里爱恋的女子结婚了,喜悦的水鸟在大河边的船舷上翻飞。我把单位分配给我的婚房,用石灰刷得粉白。我妈背着一大背篼山里核桃来到小镇,望着新房,一直笑啊笑。那一年,和我闹翻的一个朋友,在我新婚到来时,也主动与我和解了,他还借来一辆桑塔纳小车,开着去为我娶亲。我的婚礼,是在小镇酒楼办的,那天,一个叫花子也混进来坐席吃酒了,母亲还送了他一个红包。结婚的司仪,是我单位一个老领导,老领导在婚礼上发表讲话,祝我们相亲相爱白头到老。前不久我看到一个段子说,本想与你白头到老,哪知你却偷偷去染了发。这是婚礼上最俗气而又最美好的祝福了,我当年是一个典型文艺男,回头示意老领导,说点新鲜的,这下却难为了他,他一时紧张得不知道说啥才好,突然憋足了气,高声说:“祝大会圆满成功!”那年,我简朴的婚礼一共花费了3900多元,我收到的礼金,有5000多元,略有节余。

上个月,我的一个堂侄儿结婚。为了他结婚在城里买房,我的堂伯,把几十年节衣缩食缠在裤腰带上的20多万元也全都拿出来了。为了把婚礼办得风光,在城里最豪华的宾馆,光是婚礼司仪和场景布置,就花了3万多元。还有婚礼中租来的名车,之前去照的结婚照,婚礼上放的微电影,又是好几万。婚礼上的宴席,是888元一桌。婚宴结束时,我看到堂伯和堂伯母,拿着塑料袋,挨着桌子把剩菜打包,堂伯母叹着气说:“这些娃娃,没受过苦哦……”

我家三代人的婚礼,微缩成半个世纪生活的瞭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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