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饼又叫“板凳腿”
□肥西张建春
立春那天睡到自然醒。肚子饿了,寻了个烧饼在烤箱烤了,就一杯红茶,香甜可口,一会肚子就踏实了。烧饼的味是春天的味,麦子的香味。过年,连续大鱼大肉地吃,有些厌了;烧饼正好,在胃里行走一番,倒把一些脉络打通了。老话说,白菜豆腐保平安。烧饼是普通吃食,大众化,和白菜豆腐有一比。
烧饼是内弟从六安快递而至的。我和内弟都曾在一个叫六安汽车齿轮厂的地方工作生活过,烧饼没少吃过。内弟捎来的烧饼,就是齿轮厂人炕制的,很有些名气,过去吃好吃,现在吃比过去更好吃了。人是怀旧的,越是熟悉而古老的东西,越是入眼。
齿轮厂的人来自天南海北,大厂了。天南海北的人似乎都对烧饼感兴趣,一早就排队等着买,一元钱一斤,四两足以吃饱肚子。上海人爱把烧饼撕开,夹根油条,再泡上杯奶粉,吃得讲究;广东人夹上棵莴苣,脆脆的洋溢着水气;山东人夹葱蒜,也不怕辣心;我吃烧饼干嚼,一杯水顺嗓子,每次都吃得实足饱。
烧饼摊是摆在露天的,一个圆桶状的炉子,一个面案。雨雪天撑上把大伞,现做现炕现卖,透着股诱人的香气。烧饼的面是揉好了的,软硬适中,拽上一团在面案上擀,三层一叠,中间撒葱花、盐水,面上撒些黑白芝麻,抹上糖水,之后贴在圆桶状的炉壁上烤。炕饼的我记得是个中年人,手不断地在炉里翻掏,掌握着火候。火候不到,烧饼疲软;火候过了,烧饼就糊了。
出炉的烧饼外焦内软,入口喧腾,实在是好吃。我曾学过上海人、广东人、山东人等,在烧饼里夹菜,但是失了烧饼味,最后还是干嚼,吃得风生水起。烧饼养人,我是一两天不吃,心中就空落落的。
早晨烧饼吃得过瘾,不觉春天的太阳升起,暖暖的把心爱的花儿照开了。
烧饼不是稀奇物,小时就吃,不过那时我们不叫它烧饼,叫它“板凳腿”。叫“板凳腿”,是因为它的形状酷似农家长条凳子的腿,长溜溜的,又敦实得有趣。小城有好几处卖“板凳腿”的,不按斤卖,五分钱一个,一拃长、半拃宽,孩提时代,一个能把肚子喂饱。小城人也喜欢吃,好吃是另一回事,主要是实在,不花里胡哨,揣进肚子里经饿。
过去小城的“板凳腿”没有六安的烧饼讲究,三叠没省,省的是葱花、芝麻,但仍烤得好,外焦内软,焦焦的香,保证能够一口气吃下。在小城读书,很多早晨是拿了五分钱上路的,五分钱一个“板凳腿”,完全可以撑到中午放学。有时也不买“板凳腿”,把钱省下了凑个整数,到新华书店买上一本小画书,过过眼瘾。这样的日子腿是软的——没“板凳腿”撑着,腿不软才怪呢。两个同学约架,两帮人各有支持,突然一个人高马大的同学下了“软蛋”:不打了。究其原因,人高马大的同学说:起迟了,“板凳腿”忘了吃。引得两帮人失望,真是的,人打架,又不是“板凳腿”较量。
小城人不说烤“板凳腿”,而说炕“板凳腿”,炕比烤是要贴切些。贴在炉壁,是炕。而烤是否要悬空?这我说不好。我有一叫文仙的远房亲戚,曾在县一中门前“炕板凳腿”,他做学生的生意,生意很好。事实上,文仙不是独家经营,可他经营得好。没什么秘密,就是“板凳腿”比另外几家大,炕得也到位,糖水比人家浓些,薄利多销。学生们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多一口比少一口好。文仙在一中门前炕了五年“板凳腿”,维持生活不说,还用“板凳腿”把儿子、女儿供到了大学:儿子上了中科大,女儿考取了中国美院。文仙现在早不炕“板凳腿”了,村庄拆迁,住上了乡村别墅,生活美美的。“板凳腿”还真是撑起了一个家。
如今,小城炕“板凳腿”的少了,三几家,也不说是炕“板凳腿”,而说是烤烧饼。摊子和烧饼都比过去讲究,形状没变,偶然碰上,我总是买上一两个,微信支付后,拿上就吃。三几家摊子生意都还行,好“板凳腿”这口的人,好像没因时间的推移而变少。“板凳腿”在一些人的眼里,仍是热辣辣的,比如我。美食和美人都不可辜负,情人眼里出西施,各有表达。
烧饼、板凳腿,在春日里游走,我拣拾它们实在是和岁月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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