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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江河一般行走

安庆晚报 2010-03-03 02:02 大字

[摘要]储先亮

 

涉足过一些江河,对江河有过多次的感慨,但这次的邂逅却让我如此震撼,以至于萌生一个迟到的人生信念:人生当像江河一般行走。

几个朋友都说,应该趁东香高速六潜段(六安———潜山)尚未通车之际去看一看岳西境内的穿山隧道,因为这样的机会在通车以后是不可多得的。

据说,从县城向西北穿过一个长长的后山隧道之后,再过一两个小隧道,曾经要历经千难万险才能越过的江淮分水岭顷刻间就越过了。

我们就是依照人们的说法出城向西再向北,几分钟的时间,一车的人就从长江流域进入淮河流域,而之前跨越这一段时空要经历一两个小时的时间,行驶百华里的距离,现在不需要了,时间和空间在人的主观作用下打了折扣。穿越隧道的时空就成为短暂的黑暗,在这样的黑暗里人像置身于无边无底的空灵之中,甚至空虚得有些令人胆怯。

点点的光明中摇曳在远处,继而由远而近,由圆点变成成为圆圈--我们走出最后这个圆圈之后,压抑在豁然开朗中荡然无存。从车上下来,眼前一个全新的境界出现了:在山之巅,在巅之间,我们置身于贯通彼此的高在云端的桥上,低头看去,万丈深渊之下,令人眩晕之中,一种景象让你惊讶———三山之间的两条河流“丫”字一般汇合之后向北流去,浩浩荡荡,弯弯曲曲。河床里满是石头,将北去的流水激荡成奔涌的激流,轰鸣声从万丈深渊的沟壑中传来,震耳发聩,激流从层峦叠嶂的山谷中来,向层峦叠嶂的山谷中去……

此时,风景已不仅仅在于眼前,它深深震撼着我的心灵,我想,世间万物的行走,江河应该算得上是最为执着的了。

顺势而为,有时风尘万里,却似退避三舍,与起点咫尺;盘桓弯曲,有时征程漫漫,却如匍匐而行,令首尾相顾。

山不转路转,那些洪流长途跋涉,不管千山和万水,有时围绕着一个前行的障碍迂回,锲而不舍,奔流不息,在大地上铭刻着九曲回肠的烙印--人们称之为江河。

江河迂回,像抒怀舞袖一般,在苍天之下挥舞着百折不挠的彩练;江河曲折,如笔走龙蛇一样,在苍茫之上镌刻着荡气回肠的墨迹。

这让人不禁想起先前经过的隧道,隧道不仅使一切来得那么突然,让人惊骇于李白的诗“朝如青丝暮成雪”。而且让人想到:隧道实在是过程的屠刀!手起刀落之间,复杂弯曲就被斩成再也直接不过的简单,直截了当,像来不及回想一件事情的发生就已经到了一件事情的结束一般,又像植物来不及开花就结了果一样。而江河是终于过程的,像漫长的恋爱之后的一场婚姻,那种滋味的隽永只有江河清楚。而信念的产生和执着是不可能不需要过程的。

迂回曲折就成了江河的性格和信念,江河用这种信念考验着行走的耐力,江河在迂回曲折中前行,履行对湖泊海洋的承诺,为了践行一个契约,江河把自己隐忍、退缩、委曲得如此苍凉悲壮。

顺时,则波浪滔天,一泻千里,酣畅淋漓;逆时,就存乎一心,蓄势待发,冰下涌动。

苍茫大地,厚德载物,江河是血脉么,为了周而复始滋养,江河才如此盘桓么?

在这一刻,我热泪盈眶,我感喟、自叹人生莫如江河。是啊,如果我们对待人生能像江河对待行走一般,在任何阴霾里守候着一份向往,期待阳光重生的日子;在任何艰难险阻面前,用锲而不舍姿态诠释着坚韧不拔的内涵,那该多好啊!

江河的行走,像对待一粒种子的信念,起于滥觞,抵达的却是远在种子里的的花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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