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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高个儿,瘦长脸,瘦曲的头发,瘦而稀的头顶。我说,汪涛,你像个艺术家,如果脑后扎个瘦马尾儿,身穿瘦布衫儿,更像大师了,再给你炒一炒,保准热起来,你的石头、盆景、根雕价格跟着往上蹿。汪涛说,好呢!却没下文,一脸瘦黄的笑。一笑而过,他并没扎马尾,也没穿瘦布衫,所以也没成为大师。也是,虽然当今大师多如牛毛,但要么居庙堂之煌煌,要么跑江湖之茫茫,哪有像他这样在民间过平常日子的呢。
去黄尾工作之前,与汪涛有一面之缘。我到黄尾办事,逛老街,路过一家杂货店,被门前一堆黄石头吸引。我听说这一带产黄蜡石,以前没见过,捡起一块细看,石中有玉,只是杂质多,皱裂粗丑。一问,果然是黄蜡石。我说,不能雕东西。店主说,个个都是奇石,哪里还用雕?我说,对石头来说,丑就是美,无用就是有用。店主瘦瘦一笑,说,你是行家,看得上捡几个去。我选了几个喜欢的,专挑毛病说,旁敲侧击,为讨价还价伏笔。不料最后店主说,看你有缘,喜欢就拿去,反正我从河里捡来的,不花钱。我一愣,心中释然,耳根发热,还是坚持给了点钱,用蛇皮袋装着抬上车。店主便是汪涛。大约一年后,我调到黄尾工作,再见他觉得亲切,得空便去他店里坐坐,喝翠兰茶,嗑葵花籽,赏黄蜡石,也就着火炉喝过他一碗米酒。汪涛是本地人,开夫妻店,卖山货,卖工艺品,卖真假古董,卖各色石头,也卖盆景和根雕,生意还算红火。
早年兰花热,汪涛被套进去,亏了不少钱。他将自家二楼背阴的阳台建成兰圃,没出手的名贵兰花不见天日,像美人在冷宫里独自开放,又黯然凋落,老鼠和蜘蛛是阴暗角落里饕餮的弄臣。我年年春天上楼去看,羡慕满楼春色,汪涛说自己在兰花上亏得太多。他痛心疾首,我不忍伤口撒盐,只好陪着叹息。汪涛又说,幸亏卖石头赚了几个钱。说到卖石头,他喜形于色。
他家楼梯过道里堆着一大堆黄蜡石,落满潮湿的灰尘,却多是好料子,送我两小块,摇身变成弥勒佛和布袋和尚,供在我书桌上。黄尾河穿过黄尾镇区,向北不到一公里,就流出岳西到了霍山。一到霍山县界,河里就能捡到黄蜡石,多是山间冲下。大水之后,汪涛喜欢开着皮卡车到下游找石头。我跟他去过一次,傍晚时分,水落石出,我们卷着裤腿在水里来回跑。汪涛眼尖,能隔几十米远发现乱石中微弱的玉光。水中寻宝的快乐无与伦比。那次收获颇丰,可惜以后每次大水,我都忙着救灾,无缘再在水退时刻去淘宝。
除了自己捡之外,汪涛也到民间去收购,转手能卖好价。周末,我们结伴去霍山县白莲崖买石头。白莲崖藏在深山,产黄蜡石和水草玉,有玉石一条街。大家见到汪涛,都喊汪老板。汪老板看中了一块上等的黄蜡石,和石主砍价,砍累了去吃饭,吃了饭再去砍,两个石老板称兄道弟,鸡毛蒜皮,赌咒发誓,口水飞花,山重水复,跌宕起伏,砍得人心惊肉跳,几番轮回,最终价格跳水,宝物易主。
石头之外,汪涛还培植盆景,制作根雕。汪涛去山里收购树桩,我跟着蹭风景。在山路上,说起风花雪月,他来了精神,海阔天空地吹牛,嘴里的亢奋传到脚下,油门猛踩,车在山间飞,眼睛却能看到五十米开外绿荫之下的一棵老树桩,像老虎还是雄鹰?根雕纯属副业,偶尔,一棵好桩被他侍弄死了,心痛之余,将树桩去皮剜肉,上油涂漆,涅槃重生,有的成了美女,有的成了和尚,有的成了仙鹤,有的成了鸵鸟。
我经常到他的店铺里去淘宝。一次,他进回来几挂菩提手串,我们各取一串盘玩,打赌谁先将菩提珠子盘亮。第三天再见,他的一挂已然亮晶晶而油淋淋。我虚心请教,他慷慨示范——拿起手串就在光光的头皮上来回摩擦。我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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