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县委书记和他的司机舒城县原县委书记胡传道受贿案纪实
[摘要]舒城县原县委书记胡传道受贿案纪实
□本报记者袁中锋
有钱能使鬼推磨，此话或许真有几分道理。一个司机有了钱，可以让县委书记反过来为他服务。舒城县原县委书记胡传道，就是一个为司机服务的人。在收受巨额贿赂款后，胡传道为自己的司机在土地竞买、补偿款拨付、申报龙头企业等方面提供“服务”。胡传道的最终落网似乎也带有某种“戏剧”成分，在配合某大领导违纪问题调查时，胡传道不小心露出了自己“受贿的尾巴”。
一件夹克衫博得好印象
1959年出生的胡传道，仕途发迹地在六安市霍山县，从霍山县计划委员会的一名“办事员”，一步步爬到该委员会“主任兼党组书记”，后又当上了霍山县副县长、县委副书记。 2003年8月，胡传道调任六安市下属的另一县，任舒城县县委副书记。
2003年8月24日，是胡传道来到舒城县履新的第一天。来到这里后，县委办公室安排三名驾驶员轮流为胡传道开车，解新安就是这三名驾驶员之一。“为人比较厚道、做事比较稳重，我对他印象比较好。”这是解新安给胡传道留下的第一印象。然而，来到舒城不到一个月，胡传道便被安排到广州市荔湾区挂职两个月。 2003年11月底，胡传道挂职结束，舒城县委办公室安排一名秘书和一名驾驶员，远赴千里去接胡传道“荣归”，而驾驶员便是解新安。接到胡传道后，几人又顺道饱览了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先后游览了广州、汕头、深圳、长沙等地。在深圳游玩时，解新安给胡传道和秘书每人买了一件夹克衫，每件价值1000元左右。虽然并不贵重，但这样一位“会来事”的驾驶员，让胡传道对解新安更加满意。
时间转眼来到2004年春节，虽然平调到舒城县任职，但妻子与女儿都还在霍山县，因此，过年时，胡传道便返回霍山的家中。大年初一上午，有人敲响了房门，胡传道开门一看，是司机解新安。与司机解新安一同前来的，是舒城县委宣传部的工作人员李晓波。两人带来的“拜年礼物”是两瓶五粮液酒、两条中华烟；在酒的袋子里，还有一个装有1万元现金的红包。从另外一个县远道赶来给自己拜年，让胡传道都有几分感动。在收下解新安送来礼物的同时，对自己的这名司机更加有了好感，两人关系更加密切。
随着与解新安关系的日益密切，胡传道也渐渐了解到，自己的这名驾驶员并非“等闲之辈”。在当驾驶员的同时，解新安还是一家公司的法人代表。 1960年出生的解新安， 1985年到舒城县委办公室行政科担任驾驶员，虽然只有小学文化，但头脑十分灵活。早在1995年，解新安便与县委宣传部的李晓波一起，共同成立“舒城县通达实业有限责任公司”，双方各占50%的股份。因李晓波是国家公务人员，按规定不能从事经营性活动，李晓波便以其妻子胡某的名义入股，公司主要经营金属材料、建材、家用电器的批发零售等。解新安为何“挖苦心思”地讨好胡传道，显然，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请胡传道为自己的生意帮忙，且此时的胡传道正好分管工业企业。
解新安的“请求”很快到来。 2004年下半年的一天，解新安开车接胡传道下班。在车上，解新安说：“胡书记，我想将我和别人合办的新素宝油厂，从县汽车站附近搬到县经济开发区，需要征块地，请你帮帮忙。”解新安所说的“新素宝油厂”，是由“舒城县通达实业有限责任公司”与他人共同出资成立的一家企业，主要经营菜籽油加工。听完解新安的请求，胡传道二话没说便拿起电话，打给了舒城县开发区负责人李某，“新素宝油厂现在想搬迁到县开发区，这是好事，有利于企业发展，也增加招商引资规模，请你牵头帮他们落实征地的事情。”征地涉及国土、城建等多个部门，显然只打给开发区主任还不够，胡传道继续“现场办公”，把电话打给了国土局长、城建局长，要求两人支持解新安公司的搬迁项目。
有了胡传道的一通电话，其他事情便十分顺利，舒城县开发区管委会同意将解新安看中的那块地给其公司，且让新素宝油厂缴纳2.6万元规划费。但后来，解新安考虑到老厂区土地不能进行自主开发，必须由政府挂牌拍卖，这样十分不划算，便放弃将新素宝油厂搬迁到开发区，开发区的那块地也不再要了。解新安主动毁约，按理说，要是一般的企业，那2.6万元规划费怎么可能退还呢。但毕竟胡传道打过招呼，舒城县开发区管委会把那2.6万元规划费又退给了新素宝油厂。此事虽然没有换来经济回报，却让解新安看到：有胡传道的帮忙，将来企业啥事都好解决。于是， 2005年春节，解新安又赶到胡传道在霍山的家给其拜年，并送去两瓶五粮液、两盒中华烟，还有一个装有1万元现金的红包。
县长购房款以工人奖金名义报销
2005年04月，舒城县十四届人大常委会召开第十九次会议，决定任命胡传道为舒城县人民政府副县长、代理县长。胡传道成为了一县之长，解新安十分高兴，他还有一个“心病”需要请胡传道帮忙。解新安的“心病”，是其企业的一次失败竞购。 2003年，解新安的公司以1300多万元的价格，竞得了舒城县一个砂矿的采矿权。招标文书显示，此矿有130万吨黄砂的开采储量。可是，拿到采矿许可证后，实地考察、测量发现，黄砂储量只有50余吨。为此，解新安的公司多次与舒城县政府、县国土局交涉。因此，解新安十分渴望胡传道能够出面，帮助其减少损失。“今天要到六安去看房子，你开车陪我们一起去看看。 ”2005年九十月份的一天，胡传道打电话给解新安。解新安慌忙开车载着胡传道夫妇来到六安市滨河小区，在看了两三套房子后，胡传道最终选定了一套215平方米的复式楼。“你买房，我赞助点。”看楼过程中，解新安悄悄说道。胡传道看了看解新安，笑着说道“别瞎搞。”从胡传道的笑容中，善于察言观色的解新安读懂了一切。当天晚上，解新安回到通达公司办公室，见到了合伙人李晓波。“胡县长今天带我到六安去看房子了，我们公司和县政府为黄砂开采的事一直没有解决好，以后还有很多事要和政府交涉。胡传道现在是代理县长，下一步任县长，黄砂开采的事我们还要找他出面帮忙，现在胡县长买房子喊我陪他一起去看,我们要表示表示。 ”听了解新安的话，李晓波认为很有道理，便说道：“是要表示表示，由你安排吧。 ”
没过几天，解新安来到胡传道办公室，并问道：“你看的房子准备怎么干，准备什么时候买？ ”胡传道说：“马上就买，但是我现在手头没有那么多现金。”解新安明白此话的意思，便再次表示自己来赞助。胡传道没有再表示反对，并与解新安一起算了一下总房价大约39万多元。解新安将40万元现金准备好后，便打电话给胡传道：“买房的钱已经准备好了，送到哪里？”胡传道让解新安将钱送到自己在舒城县宾馆的房间。当天晚上，解新安开车到舒城宾馆，将事先准备好的40万元现金用黑色塑料袋包裹着，送到舒城县宾馆三楼胡传道的住处。解新安为公司办事，钱自然不能自己掏腰包。“后来我将这40万元，在通达公司的财务上以发放2005年度奖励工资的名义做了支出。 ”解新安说。不久，解新安又以“赞助”安装地暖为名，送给胡传道15万元。
2006年1月，胡传道正式就任舒城县县长。此时，因解新安“赞助”购房，两人的关系也因此进一步“亲密”。一天下午，解新安来到胡传道办公室，找胡传道解决砂场事宜。“砂场现在已经开采完了，前期政府同意给我们补砂，到现在都不给，要钱也没有，这不是小钱，请县长出面协调一下，看怎么办，能否协商解决。 ”
胡传道说：“事情我知道了，但现在没办法，你是私人企业，又不是公家企业，如果你是公家企业，我硬赔给你都行，你是私人企业，我要是同意赔给你，讲不清楚，这个事情换哪个领导都不敢表态把钱给你。 ”
当解新安提出走诉讼路线如何时，胡传道表示打官司也是个渠道。“打赢了不给钱怎么办。”解新安问道。“你先起诉着，到时候再说。”听胡传道这么说，解新安心里明白，胡传道是支持其打官司的。
2007年8月，解新安的公司将舒城县政府、舒城县国土局起诉到六安市中级人民法院，要求赔偿1900多万元。六安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决，舒城县政府赔偿500多万元。双方对法院判决均不服，分别上诉到省高级人民法院。2009年3月，省高院判决舒城县政府赔偿884万元。拿到法院判决书没几天，解新安又来到胡传道办公室。“现在判决书下来了，怎么办。”胡传道说：“我知道了，你不要出头，让法院先来执行。”后六安市中级人民法院来到舒城县政府执行，但未果。
2009年7月，此时的胡传道已开始就任舒城县委书记、县人大常委会主任，成为舒城县绝对的“一把手”。2009年下半年的一天，胡传道以县委书记的身份召开了县委常委会议，专门研究赔偿解新安公司884万元的事，参加会议的除了县委常委还有县财政局长、县国土局长，会议同意按判决赔偿。不久，这884万元汇到了六安中级人民法院的账户上，然后由法院将这884万元转到解新安的公司账户。拿到钱的解新安明白，如果没有背后胡传道的帮忙，想要拿回这884万元的赔偿款，估计比虎口拔牙还要难。
屡次违反原则为司机牟利
俗话说，吃人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如果说，帮助解新安拿到884万元赔偿款，有法院的判决书可以“掩人耳目”，乃至披上“依法办事”的外衣。但在收受司机解新安的购房款后，胡传道开始频频违反原则帮解新安的企业谋取利益。
2007年6月，解新安与他人合伙的“百花岭通达建材有限公司”现场发生事故，一名工作人员死亡，舒城县安监局要求该公司整改，整改期限半个月。根据规定，整改期间公安机关将不能给企业发放炸药。但此时，解新安的公司与合肥市重点工程、高速公路签订了合同，为他们提供石子原料。拿不到炸药，就无法及时向合肥市重点工程和高速公路提供石子，这样的话，解新安的公司就要承担违约责任，支付高额违约金。为此，解新安多次找到舒城县公安局分管副局长，希望能提前给发炸药，但均被拒绝。于是，解新安再次赶往舒城县宾馆去找胡传道。“这事有点麻烦，我来问问。 ”听了解新安的诉求后，胡传道说。
当天，胡传道打电话给县公安副局长李某峰（化名），让其来到自己的办公室。讲完解新安企业的“难处”后，胡传道问李某峰：“你看这事怎么解决？ ”“这事确实有点难办，安全局有规定，在未拿到安全生产许可证之前，不允许公安机关向业主单位发放炸药，如果我们发放炸药给解新安，就违规了。 ”李某峰将“球”踢给了“安监局”。听李某峰这么说，胡传道当着李某峰的面给县安监局局长董某某打电话，要求他们协商妥善地解决这个问题。看到胡传道如此认真，李某峰仿佛读懂了什么，当即表示：“我们回去和治安科商量一下。 ”此事胡传道后来没有再过问，但当回忆起此事时，胡传道说：“我想我已经把工作做得这么细致了，他们应该把事情办好了。 ”事实上确实如此，后舒城县公安局提前了三四天给解新安的公司发放了炸药，从而避免了该公司承担违约责任。
解新安除了涉足建材领域外，其还与他人合作成立了“舒城县康元生态农业开发有限公司”，该公司租用了舒城县农委下属农场的土地。2009年一天，解新安找到胡传道：“我们康元公司成立的时间不长，申报龙头企业的条件还不具备；听说市里的名额有限，竞争很激烈，我们想申报龙头企业，还请书记帮帮忙。 ”听了解新安的请求，胡传道当时便打电话给县农委主任李某葆（化名），要求其将解新安的康元养殖有限公司作为六安市龙头企业备选项目上报到市农委。不久，胡传道到六安市开会，正好碰到了六安市农委主任蒋某，“我们县上报的龙头企业请领导多关心，特别是我们县上报的康元公司也请领导多关心。 ”不久，六安市批准了康元公司为“农业产业化市级龙头企业”。 2010年，解新安想申报省级龙头企业，再次找胡传道帮忙，胡传道找到六安市一名副市长打招呼，最终帮助解新安的康元公司评为“农业产业化省级龙头企业”，并获得了30万元的项目扶持资金。 2010年10月，解新安的康元公司又获得了国家农业部颁发的“生猪标准化示范场”，并因此获得了50万元的项目扶持资金。“由于我们获得了市级龙头企业，我们才有资格申报省级龙头企业和国家级生猪标准化示范场，从而获得了80万元的项目扶持资金。 ”解新安心里明白，能够获得这80万元的扶持资金，绝对离不了胡传道的帮忙支持。
经统计，胡传道在“逢年过节、购房、女儿上大学、女儿结婚”过程中，先后共收受解新安给予的人民币58.96万元、美元2万元。作为“商人”的解新安，肯定不会做亏本买卖，其“收获”远远大于在胡传道身上的“投资”。胡传道帮助其解决884万元补偿款、帮助其获得80万元扶助资金，还帮助其拿地、缓缴房产证办证费等，以及帮助其化解企业经营中遇到的困难。
助学款变成书记的购房款
胡传道是否仅仅收受解新安一个人的好处，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黄林（另案处理）是海汇金融集团公司法定代表人，作为舒城籍的一名成功企业家，2009年、2010年，黄林先后两次向舒城县穷困大学生捐赠，也在此过程中与胡传道结识，并逐渐熟悉。“我们公司正在申请金融新产品，我想在舒城搞试点，如果该产品能顺利推广，对我们公司很有好处，请领导多支持。 ”2010年下半年，黄林为此找胡传道帮忙。胡传道点头答应，并安排舒城县金融办主任到黄林的公司考察。
2011年下半年，又到大学生升学季节，黄林打电话对胡传道说：“今年，我想给舒城县的贫困大学生捐款50万元。 ”在电话里，胡传道却让黄林暂时不要提捐款的事，等有机会见面再说。这让黄林十分不解，为何胡传道不让自己捐款呢？几天后，胡传道来到黄林的办公室，提出准备给女儿买套房子，请黄林帮忙看看哪儿有好的房源。黄林看了几家楼盘，最满意的是位于合肥长江东大街“华润紫云府”的一套房子，于是，黄林便打电话让胡传道来合肥看房子。胡传道与女儿看房后，都对房子十分满意，但是一算房款100余万元，胡传道提出房子太贵了。“只要你们对房子满意就行了，钱不是问题，我给你们赞助50万元”，黄林提出。听到这话，胡传道没有表态。胡传道的默认让黄林读懂了一切，也明白了为何胡传道会在电话里阻止其捐款。
为了缓和提钱尴尬，黄林说道：“其实这50万元也是你给安徽省下来的，不行你给我打张借条。 ”胡传道说：“那我们签个借款协议吧。 ”几天后，黄林准备好了50万元，便打电话给胡传道。因忙于工作，胡传道让女儿到黄林办公室去拿钱。又过了几天，胡传道与女儿一起来到黄林的办公室，并送给黄林一份借款协议，上面签的是胡传道女儿的名字。“我看了协议的内容，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不是一份真正的借款协议，因为上面没有写明还款利息和还款日期。当时我们双方都明白，这份协议其实是掩盖我们俩送钱收钱的事实。”黄林说。虽然送给了胡传道50万元，但胡传道的帮忙却并没有实现，黄林的金融新产品也没能在舒城县销售。
除了收受解新安、黄林的行贿款，胡传道还收受了安徽志诚机电零部件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方某贿赂款3.3万元，帮助该企业竞买土地；收受了舒城盈轩置业有限公司及副总经理张某贿赂款现金3万元、购物卡2万元，帮助该企业购买土地及收购一家镀铝膜厂；收受舒城昌龙水泥厂法定代表人潘某贿赂款2.5万元，帮助该企业解决改制、销售等方面遇到的问题等。经统计，自2003年8月至2013年6月，胡传道在担任舒城县委副书记、代县长、县长、县委书记等职务期间，共收受13个单位或个人所送的贿赂款人民币191余万元、美元2万元、购物卡9.5万元。
大老虎被抓拽出了胡传道
2012年11月，胡传道就任安徽广电传媒产业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副总经理。2013年6月，胡传道的女儿大婚。虽然，党和国家已经三令五申禁止官员大操大办，但胡传道还是在合肥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大宴四方宾客。在前来送礼的客人中，就有解新安等多名行贿人。然而，就在女儿大婚后一个月，胡传道受贿案案发。胡传道受贿案的案发，导火索并不是女儿婚礼的大操大办，而是与一个大领导的落网有关。那么这个大人物究竟是谁？又因何会涉及到胡传道呢？这还要从胡传道的一笔受贿款说起。
2006年上半年，安徽盛世明珠集团的法人代表黄劲松（另案处理），从别人手上将原舒城罐头厂的20多亩土地买下来准备开发，并将该地块起名为泰鑫广场。如果按照舒城县规划局对此地块的规划控制方案，开发该地块的利润空间非常有限，于是黄劲松想到要修改“规划控制方案”。2006年上半年的一天，黄劲松找到时任六安市市委书记的倪发科，请其给胡传道打招呼。倪发科打过招呼后，黄劲松带着“优化”的图纸到胡传道的办公室。胡传道一看图纸占用道路红线，便对黄劲松说：“道路红线是高压线，绝对不能占”，并要求黄劲松回去重新拿方案。 2006年底的一天下午，黄劲松又带着修改后的图纸到胡传道的办公室。离开时，黄劲松丢下一个大文件袋。“这是报给你的材料。”黄劲松说完便离开。胡传道打开文件袋一看是20万元现金，下班后胡传道将这20万元现金带回了舒城宾馆的房间。
为了规划方案调整，时任六安市市委书记的倪发科先后两次给胡传道打电话，还让秘书打电话询问办理情况。在“双重”效果促使下， 2007年上半年，胡传道召开县规划委员会主任会议，对黄劲松提出的泰鑫广场项目规划修改方案进行了专门研究。在这次会议上，最后决定，将泰鑫广场由原规划的12层变更为19层，总建筑面积由原先挂牌的2万多平方米，增加到3万多平方米。为此，黄劲松公司获得了较大利润。
2013年7月，中纪委在向胡传道核实他人的违纪事实过程中，胡传道主动供述了自己利用职务便利收受他人财物的事实。至此，胡传道受贿一案案发。案发后，纪律检查部门在胡传道家中搜出购物卡88张，面值共计6.5万元。胡传道还主动退缴了赃款151万余元。2014年10月，经安庆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法院以受贿罪判处胡传道有期徒刑十年，并处没收个人财产人民币二十五万元。扣押的88张购物卡和退缴的赃款151万余元，上缴国库，继续追缴剩余赃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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