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里拉达的狮子山
积雪覆盖的山梁隐没在云海深处。
安静下来
□沈毅
吉布鹰升在我眼里是凉山的梭罗,凉山的山川大地是他的瓦尔登湖。他的文字干净,清新,细腻,尤其是沉静。这种沉静的力量浸润我们,在这个不大安静的年代,能得到哪怕是此时此刻的宁静,也是令人舒服和愉悦的。
这是我们“大凉山”文化副刊之人文地理栏目所期待的一类文章,即是,有作者个人的亲历亲证性,有个人独特的感受和发现,并且写出了个性光华。
美国作家梭罗的《瓦尔登湖》,详细记录了自己在长达两年时间里的日常生活状态以及所思所想。在小木屋旁开荒种地,春种秋收。一个自然之子与湖水、森林和飞鸟对话,在船上吹笛,在湖边钓鱼,晚上就在小木屋中记下一天之中的观察和思考。他追求精神生活,关注灵魂的成长,他想在自然的安谧中寻找一种本真的生存状态,寻求一种诗意的简朴宁静的生活。一部《瓦尔登湖》凝结的感悟与体会,值得我们去参悟和实践。
凉山彝族作家吉布鹰升近些年写了不少关于大自然的散文随笔,他的这些散文随笔毋宁说是行走笔记,皆有自己真切的履痕墨迹。他热爱自然,与自然交朋友,与凉山的山、凉山的水、凉山的峡谷深林对话,在林中在山巅观察动物和植物,与山鹰飞鸟、与草木和花朵温情地窃窃私语,它们是活的生灵!这些山川草木被他赋予了神性,不,是他真实感悟到的某种神性、某个启迪。遂从中安顿身心,获得智慧。
“一个人只有远离人群,才能不迷失自我,才能审视和享受孤独寂寞里的那份清醒和真实?没有在空旷渺茫的山夜里,就不觉得一个人的荣辱和哀伤都渺小如尘。大地上栖息的生灵,包括山林里没有睡着或是即将睡着的鸟儿,一切归于宁静了。夜的空旷寂静,荡涤着我们的心灵,让我们和夜晚一样坦荡空明。” (《古里拉达的狮子山》)吉布鹰升用安静的又充满热情与活跃的行走,告诉我们,如何寻找内心的平和与从容,如何享受寂寞中的快乐,如何寻得心灵的充实和自由,从纷繁杂乱的人际中脱身,重新审视自己。他眼中的大凉山,既为一个具体化的自然的概念,也成为他心中一个象征。我们发现了一种生活方式,发现了一个人与大自然优美且深情的浪漫史,以及,人类永恒不变的希望接近自然并与自然融合的愿望。
在内心里我们应该拥有一泓清澈的瓦尔登湖,时刻让心灵得到洗涤,按梭罗所说,到你的内心探险去吧!
好,请你阅读,安静下来。
清晨无边的寂静。我们的脚步声消融在这无边的寂静里,心灵受了震撼和洗礼。世界的每个时刻,哪怕是昨天的一片树叶,今天醒来也多么不同。它经历了昨晚的风雪洗礼,会变得更加清新和朝气蓬勃。狮子山的风雪之夜,和今天铺上云海和白雪的壮观也是多么不同。这里的每一棵草,每一棵树,每一座岩石都春潮涌动。
我安然地回到家里,回想起狮子山的雪路。那段经历,恍如梦境,又不是梦。这是我人生里不可多得的艰辛的一段山路。
特约撰稿/吉布鹰升 图/阿说尔日
3月28日下午2时,坐上了从昭觉县城开往古里拉达的中巴,一路上,我们随汽车颠簸着。车窗外,挂在天空的白云,有时一绺绺的,往各处飘去;有时是一大朵一大朵的,重叠成了云峦;有时像是雪白的蓬松的棉絮,如果可以摘下来制成毡子多漂亮呀;有时如一根根的细丝,随时都会被风吹散而了无踪影。云就这样无时无刻变化和流动着,烘托云的背景是深邃的天之蓝,那种蓝,或是淡蓝,或是湛蓝,或是蓝莹莹的,给人的心境也不同,尤其是那种蓝莹莹的天空,看起来令人心情十分愉悦和轻松,此刻仿佛所有的俗事都烟消云散了。
这个时节,山上生长的草木,除了一些松树和常青树,都是一片枯黄色的,其间也不时露出了点点的新绿。路边,一两块零星的燕麦地,长出了嫩绿的新茎叶。再过一个多月草木欣荣,山地化为葱郁的景象,散发出新鲜的气息了。那时,山里的空气是别样的清新,在大城市里最富有的富人也享受不了这样洁净的空气。所以,山区自有它的优势。尤其是晴天,在蓝蓝的天空下,美丽的山景和空气令人流连忘返。车上有族人在交谈,有时谈得很是兴奋。我的心里不时想像着我们要去的狮子山的景致。
狮子山梁
隐没在云深处
有人指着窗外,为我介绍绵亘的山脉,说那是黄茅埂。听说,那里夏日的风光很美,它令我多情地向往。什么时候,我能到达那里,饱览它的美景呢?车到了古里且莫乡,此时,夕阳将要收尽余晖。
这里是诗人兼登山者阿说尔日的故乡。他和我一样,喜欢融入山野自然,我们下车后,把简单的背包卸下放在他的父母家。然后,来到乡中心校背后的悬崖之上。对岸是深深的峡谷,望不到谷底。峡谷像是刀劈斧削而成,是远古的冰川运动的啃噬形成的吗?这是大自然的杰作。望着峡谷,我们的脚步颤巍巍起来。
狮子山梁就在远处,那里积了点点白雪,时而被一绺绺的灰云隐没,时而又露出了几座山峰,远远望去,几座山峰相隔很近,但其实它们相距很远。有时,山峰之上露出了淡蓝的天空,我们便惊喜起来,心里祈愿上天保佑明天天气晴好。
转身回去,四山渐渐朦胧。这里的人们每天面对苍茫四山和熟悉的天空,生活单调枯燥。可是我第一次来,有陌生的新鲜感,于是,吃了饭,我和尔日又来到公路漫步,就在我们说话间,东山朦胧之上有一团淡淡的白色光晕,那团淡淡的白,洇染扩散,轮廓越来越清晰。哦,那是月的升起,它的升起,多么不容易。我定睛观察着,它奋力地往上爬,往上爬,终于露出了脸,光亮由柔和变为皎洁。便似乎以呼吸一口气的工夫,瞬间露出半张脸。就在我们说话间,就在我一秒秒数着时间的时候,它全然露出了脸。月亮是多么皎洁,浑圆。我看了看手机,时间刚好过了一分钟,就在这会儿,它又悄然离开了山顶,似乎被大自然无形的手托举起来。
星星两三点,在浩渺的太空忽闪着,大山是寂静的,仿佛令我一下找回了真实清醒的我。一个人只有远离人群,才能不迷失自我,才能审视和享受孤独寂寞里的那份清醒和真实?没有在空旷渺茫的山夜里,就不觉得一个人的荣辱和哀伤都渺小如尘。大地上栖息的生灵,包括山林里没有睡着或是即将睡着的鸟儿,一切归于宁静了。夜的空旷寂静,荡涤着我们的心灵,让我们和夜晚一样坦荡空明。
晚上,我们喝着酒。尔日的父亲,酒意微醺时,一再对我们说,“狮子山顶很冷,你们会被冰雪困在里面的。”他觉得他的儿子和我的行为不可理喻——待在家里好好的,何苦去登狮子山呢!他的担心和劝告让人觉得狮子山遥不可及。
我对他解释,“我俩带了干粮和水,还有帐篷。”据说狮子山海拔也不过3800多米,话虽如此,我们还是担心的,比如遇到蛇,遇到下雨和打雷天气等。
(下转A14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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