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黄山

亳州晚报 2022-03-24 23:32 大字

◎吕建侨

我曾游黄山,至今却未写一字,其云蒸霞蔚之态,后悔自己不是一名画家未能描绘出其美景。

“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如此张狂的口气一定是出自徐霞客之口,作为华夏山水的第一知音,他是最有资格感叹这句话的。因为千沟万壑,寒暑不阻,他是亲身一步步丈量过来的,有时困于天时或地势,甚至是一踵踵,一趾趾,踉踉跄跄,颠颠踬踬,局躅探险而跋涉过来的。

那年表姐考上黄山的一所大学,全家一同送她,正好游览这被称作“天下第一奇山”的地方。曾经对黄山的印象,仅仅局限于那一块块圆润饱满、酥脆可口的黄山烧饼,但当我真正驻足于巍峨的黄山脚下,抬起头往上看,连幛迭岭,岩上加岩的形态足以叹为观止。

远岫盘龙绝,浮苍仗恃天。岿山霞若泄,浚谷壑胥牵。

黄山的千岩万壑,是数亿年风霜冰雪所打磨出来的,满腹阅历又不失风雅。陡径攀登,一路上几乎每个人手里都会拿着登山杖,我一路爬,一路回头望,黄山的景物渐渐地尽收眼底,云海茫茫,在阳光的照射下五光十色,瑰丽无比。一切旅程,愈便捷的所见愈少,亲身拾级而上,迂回而下的步行,体会当然最多,得的也最深。走走停停,旁边尽是莽莽苍苍的绿色,送来习习凉风。对经过的怪石奇松,望其项背却不知其真面目,有的久仰大名,但更多的是不知其所指,其中许多奇石贵胄、地质世家,既像兄弟,又像表亲,把他们都装进相机,带回家慢慢研究,可见山石已如此,就更别提什么松柏了。

上山的路越来越陡峭,我们便移步去寻找索道,何况索道有天梯,再陡的斜坡也可以凌空而起,全无阻碍,再孤傲的绝顶也可以亲近,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神奇的世界。曾经仓山居士袁枚于癸卯四月三日到黄山一游,当时没有缆车,有位好心的僧人告诉他这里道路狭窄危险,当地有背惯了游客的人,叫做“海马”,可以雇佣,便领了五六个健壮的人来,人人手里拿着几丈布。当时袁枚自觉好笑,难道瘦弱的老人又重新做了襁褓中的婴儿了吗?但后来体力实在不支,于是接受绑缚在“海马”的背上直到顶峰。

终于登到极顶,望人间,已是云海茫茫,不见尘寰。迷蒙的云雾萦绕着奇石,感觉自己仿佛在画中游,左顾右盼,惊喜不断,凭虚御风,甚是快意。

诗人来了,他们会借这山的坚毅与风的狂舞铸炼诗魂。郑谷沉吟着“楼台新紫气,云物旧黄山。”志士来了,他们会借苍松、借落日、借飞雪来寄托自己的抱负,风到最高处,拔剑纵狂歌……

可惜我不会吟诗,也不会画画,只能望山兴叹,看完极顶,我们步行缓缓下山,走在山谷之中,两边全是遮天的峰峦和翠绿的松柏。刚才黄山还把我们豪爽地托在云外,现在又温柔地揽在怀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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