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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缕光从头顶上方渗下来给在幽暗裂缝中攀爬的我明示

安庆晚报 2013-12-13 15:42 大字

 

那一缕光从头顶上方渗下来,给在幽暗裂缝中攀爬的我,明示着蓝天仍然在高处,退回去深不可测,已不可能,而出路只在明亮的高处。朝着光亮,我不回头,只是暂时停下了攀爬的手脚,仰起头张着嘴,对着裂缝大声的呼喊,声音很猛地撞击着两边的砾岩,又被它们柔软地挡回来,变成了悠长的声调,缓缓地在裂缝间游走,更增添着裂缝的幽静。

一股风又悠悠地从上方的亮处溜过来,听不见它的声响,只觉得流汗的脸颊,像是有小猫的舌条舔过,凉飕飕的,血脉里马上就涌动起了一股惬意。它使我的大脑像一个高速旋转的陀螺,从最初处的浅浅萌动,一直绵延到最深处的如痴如醉。忽然就觉得,钻进了这个裂缝,我渺小得如一只弱小的蚂蚁了。

的确是蚂蚁了,看紧贴身体的两边山体,没有一块坚硬的岩石,全部都是有一层直径大于2毫米的碎屑和一层胶结物构成,它们层层堆积,一直堆积到更高的高处。在高处也有很多的口子,遍布其上,大的能容千人,小的仅容一人。那些口子,我怎么看都像是无数个大小不一的蛤蟆张着的一张张嘴巴,都似乎想对所有来的人要叙述一些什么。再往上就是顶部了,那里由于有植被覆盖,真的是一座山了。可在这些植被掩盖下,这山却被岁月的雕刻刀划过,就留下了这道深深的裂缝。山应该是有生命的,我想,那山一定很痛苦。我在它的痛苦里攀爬,给自己带来快乐的同时,也给山增添着新的痛苦。那无数人的攀爬,无疑又使它的痛苦更往深里走了。

我就在裂缝里仔细查看,砾岩上雨水冲刷的痕迹非常地明显,这已经非一日之功了。时光回到亿万斯年前,这里应该是一片波涛汹涌的大海,后来地壳的隆起,大海的退去,才形成了陆地。又由于雨水经久地冲涮,将山体从中间冲裂,成就了一个大裂缝。后来人们知道了,就络绎不绝的前来,除了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外,应该还会领悟到这裂缝所启示的东西。

身处大裂缝中,我不由就联想到人生。我们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面临着坎坷,也意味着今后人生路上,会面临着更多的坎坷。这些坎坷,就如一条条的裂缝横亘在人的面前,面对它们,我们不能有退缩,也只能攀爬过去,才能享受到胜利者的喜悦。

我得继续向上攀爬了,拐过一个弯,抬眼望高处,就看见有人已经拐过了一道闸,向着更为险峻,更加窄长的二道闸攀爬了。再回望,更多的人还在由一层楼高的砾岩壁上向上运动。要知道,那根本不是路,都是些人工在砾岩上钻出的很小的石凹,上来容易,下去就不简单。再往上面,想象着应该也全部这样,这样更好,可以诱惑我征服的心理。

上行的攀爬也果然如此,沿缝的两边都是峭壁撑天,怪石嶙峋,几无路径。就有人在两边的砾岩上打上了一小段铁棍,或者在一侧安上铁环,中间穿过坚硬的绳索,往上攀爬者也就多了方便,省了许多力气。我在上面攀爬,耳边似乎听到了更多的声音,再倾耳听听,又什么没有听见,这就怪了,难道有什么魔力吗?

其实,根本不是魔力,在一个叫点将台的地方,我就顿悟了。隐隐里我就感到明末农民起义军那个号称八大王的张献军,为躲避清军的剿杀,仓惶地躲藏到了这里。只是时光一晃就是几百年,当年的他们早已不可寻,留下的都只是一些当年的印记和传说了。如今物是人非,令我也只能遥想起当年。

过了好久,我才来到三道闸。这时前面攀爬的人,不见了踪迹,后面的人也只是但听人语声了。我又歇下,看了看这个闸,只见它上下有三层楼高,几乎无处落脚,就想着它应该比黄山的“鲫鱼背”更险一筹。没有退路了,因为身后是万丈深渊,脚下又是峭壁阴森,只能横下一条心来,循着人工开凿的石凹,手脚并用往上攀爬。终于我攀上了足有两米高的天梯,又越过只容一人过的缝隙,抵达了裂缝口。阳光呼啦一下涌过来,将我镀得满身金光,俨然是在褒奖我这个胜利者。而几只鸟在树上的啁啾,就更疑是一支祝贺的乐曲了。

坐在裂缝口,山风拂来,让心立马就静了下来,也就浮想联翩了。人都是忙的,我也是忙的,可我在忙中亲近了大裂缝,这比很多人就得益了很多。这不,我就深刻感到了大裂缝是大自然给山体留下的伤口,而我从裂缝里经过,在感受山的痛苦之时,也自然想象着人生遇到裂缝时的痛苦。我也想着,人只要乐观地面对或者迎接人生的裂缝,人生之中哪有抹不平的裂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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