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舞新安源
雨,时断时续,似急又缓。急时如鞭,急速甩打在树梢和青石板上,缓时如雾,升腾在山间。青山如洗,映掩着白墙黛瓦,新安源右龙有机茶基地的二楼小会议室里正笑语喧哗,掌声阵阵。是参加“作家走新安,探秘新安源”大型笔会的作家们在挥毫赋词。
从下车伊始,走进这坐落在钱塘江、富春江上游新安江源头的六股尖下,被誉为 “黄山第一村” 、“中国有机茶第一村”的千年右龙村,仰视四周群山环抱,俯看潺潺流水清淩,特别是那两千多株香榧、红豆杉、皂角、银杏、鹅掌楸和枫树等高大雄伟的百年古树,风月无边风光无限,谁能不赞叹不已文兴大发?
坐在二楼的走廊上,有机茶基地的小姑娘端给我一杯新安源的“有机银毫”,茶色幽绿,细看叶片隐隐有锋毫显露。未入口,就闻茶香沁满心脾。新安源公司董事长方国强先生解释说,有机茶是按照有机农业的方法进行生产加工的茶叶。在其生产过程中,完全不施用任何化肥、农药、植物生长调节剂、化学食品添加剂等人工合成物质,是一种无污染、纯天然的茶叶。难怪,这“有机银毫”滋味醇厚鲜润,汤色明亮翠绿,细品,似有暗暗的熟板栗的香味,果真不凡!
眼里有景,心无所思。我只管品茶、观雨,如痴入幻境,享受这难得的悠闲。当然还有期待,静静地等待着传说中的“板凳龙”的起舞。心中禁不住地遐想,何为“板凳龙”?龙,应是轻灵盘旋,与呆头呆脑的板凳又有何相关呢?
暮色是在不知不觉中降临的,突然,就看见有红色的灯火从村里家家户户迤逦而来,穿着大红色统一服饰的村民们每人扛着一节装有三盏红灯笼的板凳,飘然而至,在村中的主路上渐渐汇聚。
传说,天即使下雨,板凳龙一旦出巡,雨便会停止,几百年来都是如此。
赶忙跟在他们后面,聚集在村口老香榧树下一座古老的小庙前。扛着板凳的村民都在庙前等待。供奉在庙里的龙头双目如炬,蓄势待发。红衣者们在庙前上香,虔诚地行三跪九叩之礼。祭祀结束,鞭炮齐放,龙头昂首而出,众人齐声呼号,举着板凳接上龙身,气势恢宏的板凳龙霎时间就横空出世了。腾身而起的巨龙在田野中舒展,游弋,浩浩然奔向村中的广场。刹那间广场上烟花绽放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百米之龙翻滚盘旋,穿梭往来,舞龙人热情奔放,激情迸发,沸腾的场景令人激动不已,跃跃欲试,恨不得也参与到龙舞之中。
雨竟真的停止了,似乎天地此时都在祈求福泽,祈祷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奇也,板凳龙!
第二天,我们走进右龙村,过古桥、古亭,在参天古树下不觉惊叹。第一次看到皖南冬暖夏凉的“树皮屋”。村中幽静无声,想起昨晚“板凳龙”的狂舞,犹如梦幻。
青石板路渐渐向村外逶迤,这就是贯穿徽饶的古徽道了。阳光在茶园和更高处的竹海间勾勒出明明暗暗的光影,雨后空气更显清新,让人伫足深深呼吸。有三五茶农散落在茶园里采茶。方总从茶篓捞起一把茶叶,都是一芽一叶,根根嫩绿,细长曲卷。昨日看过“采茶舞”里姑娘们在舞台上双手飞舞如彩蝶纷飞煞是好看,不禁手痒痒地凑上去,但是,满眼的茶叶,却不知该采哪一叶才对。采茶要眼尖、手快,在炎炎日头下,快手一天也就能采个四五斤鲜叶,制作成茶,只一斤左右。且采茶得抢天夺时,否则一夜之间叶片就老了,只能降级,远远不像舞台上或文学作品里表现的那么浪漫。
告别采茶的大爷,继续在古徽道的青石条道向上行,茂密的树木替代了茶棵,不时就见火红的杜鹃花点缀其间,同行的人或在前,或在后,笑语寂远。一个人静静地走在这漫漫古徽道上,仿佛听见一弦清音,纤手轻划琵琶,轻吟一句“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千年古道,把右龙的茶叶带到了山外的世界,把徽骆驼不屈不饶的精神让世人知晓,新安源有机茶,更是传承和延续了这种精神。
踏上了虎头降,一条盘山公路赫然横亘,站在公路回眺,右龙村静静地卧在群山环抱的山坳里,如同世外桃源,正是这层层叠叠的树群竹海,护佑了右龙的元气,使它的生态环境得天独厚。
右龙村似潜龙在渊,藉以新安源有机茶飞龙在天,就像一个神话,愿龙舞九天,造福生民,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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