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逸闻掌故三十一普门梦圆文殊院
□ 黄山 戴耕玖
前面说过,发生在明万历年间的黄山规模空前的开发高潮,起因是普门禅师的寻梦。寻梦的萌芽,在众多徽州商人、文人、官绅不惜血本、殚精竭虑的呵护扶持下,缔结出累累硕果。这最后成熟的硕果是普门那个梦境,为他圆梦的是休宁人黄正宾。
早在唐代,黄山最险峻的天都峰就被诗僧岛云征服;到了宋代,歙人吴龙翰、宋复一、鲍云龙三人费时三天,爬上黄山最高的莲花峰。而夹在这两座山峰之间且低四五十丈的玉屏峰,直到明代后期的1613年7月还无人涉足,而此时黄山的开发格局已定:温泉、云谷、北海、西海、天海、松谷、钓桥几大景区已是庙宇遍布,道路畅通,僧客如云了。
1612年,普门禅师从北京满载而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他的那个梦境。普师对前海诸多峰壑已了如指掌,莲花、天都、天海虽然雄奇,但都与其梦境不合。他的注意力移到了莲花、天都间的那座山峰上。1613年8月27日,67岁的禅师用木钩奋力引身攀上悬崖上方的一方平台。困顿而坐处,石窝半圆,正是他梦中的跏趺坐迹。大师四顾,奇峰错列,沟壑纵横,云飞雾漫……一切均与梦境相合。于是,这座后来名为玉屏的峰顶,第一次响起雄浑高亢、响彻云霄、震荡山谷的佛号。
寻梦梦圆,梦境是实,为感谢菩萨的指引,禅师决定在这里建一座文殊道场,但是,在这高山之巅建一座永久性的寺院,谈何容易?
不过,普门禅师时时福星高照,每遇难处,如有神助,就有贵人为他排忧解难:入山求地,就有道士福阳让出道观,给他建庙,富商吴养春赠送大片山场;入京求敕,又有官绅汤宾尹,宦官蔡钦、马进等引荐大内,获赐颇丰;欲修山道,江西粮道官歙人汪元功资助十余里……如今,正为修建文殊道场缺少资金而犯愁时,老朋友黄正宾从京城回来了。
黄正宾,休宁人,号黄石,性耿实亦如硬石。在京任尚宝寺正卿(掌管御玺)时,违抗万历皇帝暂不立储的旨意,在百官缄默不语时,力争立储,惨遭廷杖罢官。在京时曾捐银助普门建慈光寺。万历戊午(1618年)初回乡,闻普门寻得梦境,慷慨解囊,半年内便建起一座“文殊院”。
寺院规模如何?“既登峰头,一庵翼然。”这是当年徐霞客所见。但如果说这座庵像醉翁亭那样,那规模就太小了。不过,看过渐江、梅清的画图之后,又觉得当时的“文殊院”非得用“翼然”二字描写不可。图上的“文殊院”形如飞鸟:正堂为鸟首,东西厢房为两翼。
在万历戊午(1618年)的半年中,黄正宾还资助开凿出一条让走遍国内诸大名山的徐霞客都为之惊叹的道路:“石峰片片夹起,路宛转石间,塞者凿之,陡者级之,断者架木通之,悬者植梯接之。”
在这高山之巅筑路建寺耗资多少?现在已无法估算。但参照清康熙时,建慈光寺毗庐殿等用银四万余,这“文殊院”只怕少不了万两!在万历时,正二品的各部尚书,全年的俸银只有150两,而黄正宾的官阶不过五品。我们且不说他是富有的徽商或是得到其他徽商的支持,单就这种一掷巨资,不惜血本且不求回报的精神,就该在黄山开发史上大书特书一笔。某种意义上说,是他造就了“真黄山绝胜处”!
普门禅师是幸运的,黄正宾为他修寺筑路,圆了旧梦,还了夙愿。所有后来到此一游的人,都因此成了幸运儿,而大名鼎鼎的徐霞客就是第一个有文字记载的幸运儿。
只能说是天意安排。就在这年的九月初四,徐霞客来了。他来的正是时候:五年前,这里尚无人迹;五个月前,这里也无住所。如果,没有文殊院这个“中转站”,徐霞客在无处落脚、食宿无着的情况下,会因时间限制或体力不支,而很难登上天都峰、莲花峰。以此类推,就可能产生许多悬念:他的黄山之旅能否圆满?他的游记可能缺失?他能否毅然决然地作出“登黄山,天下无山”的评价?……
徐霞客两次游历黄山十二天,前后两篇《游黄山日记》共有4500多字。在文殊院的这一天,他就写了近千字。字里行间,喜形于色,神采飞扬。
天助黄山——普门的寻梦,黄正宾的资助,徐霞客的登临,三人完美的组合,为世人开辟了一处仙境,也为明万历年间黄山的大开发划上了圆满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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