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老肥皂

安徽工人日报 2019-03-04 07:00 大字

清洗抹布时才发现透明皂用成薄片了,窗外雪花飘飘不便出门,便在台盆柜里翻找起来,一个塑料袋裹着一块黄褐色的肥皂——淮南肥皂,想起由来不禁咧嘴一笑,因为它是我拾来的!

几年前住房拆迁,等待回迁之时便在市区找了一处三室一厅临时租住,谈好价钱后便上门打扫,屋内旧碗碟锅盆杂物乱堆一气,一个变形的铝锅里用塑料袋包裹着的四块老肥皂,那一瞬间,似“旧友”相逢,心情莫名的激动。皂面泛着星星点点白色的碱花,看来年代已久,硬邦邦的像块石头。“扔掉吧!现在谁还用这种廉价的肥皂?”女儿不屑地说,犹豫片刻我还是不忍丢弃,它们不是瓜果蔬菜有保质期限制,即便再搁置十年二十年依旧能发挥它们的作用。

我不知道它们是原住户何年何月购买的,从成色和形状直观就知道至少有十多年以上,我猜想它们一定会历久弥新。果然,在水的润泽下,它们跟抹布糅合在一起泛起细微的泡沫,只三两下揉搓,脏抹布就焕发洁净。不知不觉就给我用去三块,待准备用这剩下的最后一块时突然有些不舍,这块见证着我们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成长的“老古董”,在现今是多么不易看到,看见它,仿佛看见二三十年前的岁月,贫瘠的、苦涩的、简单的生活。

小时候最怕洗头。洗头多半是在母亲休息的礼拜天进行的,煤炉子上水壶嗞嗞地冒腾着热气,院子中间的方凳子上搪瓷的脸盆盛满大半盆温水,简单快捷的洗头仪式就开始了。期间我会找出各种借口躲避,等母亲和姐姐都洗过后,才自知捱不过哭丧着脸不情愿地坐下。洗头用的就是这种淮南老肥皂,那时家家洗浴基本用的都是淮南肥皂,香皂是奢侈品,平时也只能用在洗脸时沾沾毛巾。我的头发又浓又密,一下水后极易打结,老肥皂碱性大、不润滑,即使洗到清水头发还是很难梳开。母亲用木梳用力拉拽,有次竟然把木梳扯断。梳顺头发比洗发更难,在每次艰辛的梳发过程中,我的眼泪一直是吧嗒吧嗒往下落。等真正梳通后仿佛打了一场胜仗,干燥的头发在水的滋润下变得光泽清亮,丝一般顺滑。有时作为奖赏,我还会得到几块饼干,刚刚抹去泪痕,便又大口地咀嚼着饼干,披散着湿润的头发在门口疯跑起来。

因为排行老二,所以未婚之前洗衣做饭大多由母亲和姐姐操劳。姐姐勤快,常常挽起袖笼洗着大件——被面被单,那是我从不敢触碰的。一是我细麻杆一样的胳膊根本就拎不起水盆里那湿漉漉的被单,二来我也不敢浪费肥皂,但心里总有些不甘。上初中的一个冬天,趁母亲不在家,我偷偷地

把自己床单洗了。床单不是很宽,所以我也没多费力气,晒在门口的晾衣绳上。我美滋滋地坐在门口晒太阳,和邻居的孩子们说笑着,心里揣想着母亲回家看见一定会夸赞我!母亲远远地走近了,她眼角一瞥床单,阴沉着脸问;“谁洗的?”“我洗的。”我有些纳闷,不知所措。“你洗干净了吗?花花搭搭的,既浪费水又浪费肥皂!”至此,一次邀功表现的谋划以失败告终。

那个年代水是精贵的,肥皂更是用到极致。每块用过后的零碎,父亲会用汤勺再次加热,微凉后捏成椭圆形,一块迷你的小肥皂,平时用来洗手正合适。

消失的淮南老肥皂近年来又改头换面呈现在超市的货架上,在工艺技术上,更加完善了配方和流程,据说在制皂过程中,对自来水进行了过滤处理,使之达到纯净水的标准,肥皂自带清香味。

老肥皂已失去了往日的辉煌,如今只能作为抹布的去污为主妇们使用。岁月湮没了老肥皂的痕迹,时光却不曾将它从我们记忆中抹去。老肥皂,一代人酸涩的记忆,多年后再去触碰,尘封的往事穿越时光的长廊,如冬日斑驳的暖阳,倾泻满地。一个时代不可缺少的日用品,洗去多少尘埃污垢,换簇新洁净于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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