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 家 秦红燕
妈妈讲我出生时的那个家,是她和父亲结婚时双方抱着被褥拼凑在一起建起的第一个家,在谢家集小街子上。
那是单位临时搭建的一间小屋子,小到连厨房都没有,挨着门口支一个小炉子算是“厨房”了,在露天地里凑合做饭。虽然只是一间条件很差的陋室,妈妈却说那可是个风水宝地。
我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时难产,小街子诊所慌慌张张推给区医院,我被几经周折落地时已气息全无,医生又累又受了惊吓,等救回了妈妈几乎虚脱,于是把我弃之于水泥台子之上而不顾了,这时陪在手术室里妈妈的好朋友王姨着急了:“医生,一条小生命的托生可不容易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天生口齿伶俐的王姨哒哒地一顿游说,好心的医生终于把我给救了过来,这天是六月二十八日。
这还不算,几番折腾差点丧命的我三天之后开始发高烧,为了挂吊水找血管我的头被医生剃成斑斑驳驳的花头,待我成年之后爸爸说到这段,嘴里还“啧啧”地心疼。
等我长到会翻身的一天中午,不知怎么我翻掉到了床下,竟然断断续续哭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半边脸贴着水泥地上睡着了,母亲睡醒之后大惊失色,连忙抱起来左摸右掐竟也毫发无损。之后母亲常常拍手嗟叹:如果你那小脸碰巧贴合地面,堵住了鼻子那可就完了。妈妈觉得几经躲过生死劫,都当归功于这个小街子房子的好风水呢。
风水再好,那搭在户外的小厨房,遇刮风、下雨下雪还是忍不住抱怨人受罪、不方便。人往高处走,没过多久追求好日子的爸妈把家搬到了“屋里有了厨房”的“商业村”的公房里,虽说还需要自己担水做饭,门口且横着一条宽且深的敞口下水道,但终归我们的家又往前走了一大步,总算不要在露天地里做饭了。妹妹在这个新家里出生了,比我小两岁。在这个新家里,我记得爸爸经常只花几角钱就买来无人问津的野生甲鱼,清蒸了给我们吃,爸爸说这若在上海可是人人青睐的高档菜呢,在淮南可真是讨巧捡到了大便宜。妈妈茶余饭后也常常自诩她的孩子们因为喝了甲鱼汤,从小到大都是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的,从没生过火疖子。
在我五岁的时候,我们全家再次搬迁到新华二村——爸爸单位仓库改造的房子里,最值庆幸的是自己不用再担水啦,也不用担心孩子玩耍有落入下水道的危险。挨近院子外面就有个两排水龙头的公用水管,水管的不远处还有个很方便的公共厕所。没有多久弟弟就在这里出生了,到现在我还记得当时他出生时的一个片段——我庆珍姨骑着那种有大梁的大自行车,风风火火地骑进院门兴冲冲地一直骑到家门口,才猛地刹住车,然后激动得声音抖抖地宣布:“是男孩男孩!快点快点小衣服小包被,我赶紧拿到医院去……”我和妹妹之后,弟弟的出生无疑是我们家的一件大喜事。多年以后,爸爸再说起新华二村的家的搬迁,眼神里露出的光芒,依然还能看出来他有多么地满意,爸爸也是住在他最满意的这所住处里,直到去世……
在这里一住就是几十年,院子里的住户也越来越多,五户人家如同一家一般,菜饭经常端在一起嘻嘻哈哈地一同吃。然后有一天爸爸下班惊慌失措地向妈妈汇报:“不得了了,我们这公家分的房子要房改啦,要自己出钱买了,文件都下来了……”记得妈妈也是一脸惊慌抱怨道:“啊这又是什么运动不成,我们哪有钱买房子啊……”后来妈妈爸爸从惊慌到平静,无奈被迫接受房改,因为大势所趋啊,也不得不买了两间仓库改造而成的两间瓦房……生活啊充满了未知与变迁,原来觉得怎么都接受不了的,也接受了,以前觉得不可能的事也变为了可能……新思潮与新花样层出不穷,但谁又能先知先觉呢。新华二村的家住的时间最长,我们姊妹三人在这里出的嫁、结的婚,我的第一个孩子出生后经常在这里玩耍……这里承载了太多的一家人的回忆……
这时,我们都象蒲公英一样有了自己的小家,落地生根了,父母亲的任务也告一段落。母亲虽不习惯住在楼房里的生活,但依然努力起着她的作用,每天不服老地为弟弟弟媳买菜做饭,以此刷自己的存在感……每每看到我行我素的母亲红光满面、行走有风,我们心中充满了幸福感。
如今老母亲和弟弟一家又搬到了环境更好的市中心了……
搬家,是我们的大国家牵引着我们无数的小家庭,一步步走向美好的里程碑;
搬家,是我们一个个小家靠福泽、靠智慧、靠勤奋实现美好蓝图的幸福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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