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昏侯在山东那些年
前昌邑村出土的汉代石画像
点击查看原图金山大洞两侧的山壁上，还留有不少古代文人墨客的作品点击查看原图金山大洞石壁上的书法作品点击查看原图菏泽巨野的金山大洞，是曾经的昌邑王刘贺的废冢点击查看原图《五色炫曜——南昌汉代海昏侯国考古成果展》自本月2日亮相首都博物馆以来，持续受到首都市民的热捧，而《南昌海昏侯墓文物本体保护》与“展示方案”，也已获国家文物局批准立项。这个历史上鲜见的“废帝”，在诸多史籍中留下的记录并不算多，也正因为如此，刘贺也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而据史料记载，这位废帝在登基之前，恰恰被分封在今山东境内的古昌邑国。昌邑古国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王国？曾经的汉废帝刘贺，又在山东境内留下了怎样的遗迹与故事？■撰文/记者李解【B1-B2版】
刘贺废冢在菏泽
新闻媒体最初爆料海昏侯墓地考古发掘时，山东师范大学古典文献学专业副教授刘爱敏下意识地有了一种奇特的预感：“这或许是一次很有趣的发掘，很有可能会解决一些历史上特别的疑问。”
很快的，刘爱敏的预感变成了现实——当专家宣布这座墓的主人是曾经的汉废帝刘贺时，刘爱敏内心深处的记忆再次被唤醒：“这一下，关于金山大洞的主人的下落，就彻底搞清楚了。”
刘爱敏所说的金山大洞，位于山东省菏泽市巨野县核桃园镇，这里也是刘爱敏出生的地方。
距离刘爱敏老家四公里左右，有一座名为“金山”的山头。“金山不算高，但是却有一个很特别的人工开凿的大洞，小时候我们去羊山扫墓都会经过这里，也经常在这里玩。”关于这个大洞，当地的说法很多，有人认为是秦王李世民当年经过且歇脚的地方，也有人认为是秦始皇当年东游泰山时下令匠人们修建的休憩用的避暑行宫。“整个大洞人工开凿的痕迹非常明显，而且气势很大，两边的山石都已经开凿出来，非常壮观。”少年时期的刘爱敏时常与小伙伴在这里玩耍，对于这个大洞也非常好奇：“但是它究竟是谁开凿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也没有定论。”
随着时光的推移，刘爱敏也逐渐地成长，她考入大学，读博士，都跟史学有关，也正是因为选择了史学专业，使得刘爱敏逐渐从各种记载中找到了金山大洞主人的蛛丝马迹。“根据两汉时期的典籍记载分析，这个金山大洞实际上就是西汉时期的昌邑王，也就是汉废帝刘贺的坟冢，但是另一个问题也随之而来，那就是刘贺被废之后，他埋在了哪里？”
这个问题随着海昏侯墓地的挖掘工作，也随之浮出了水面，但是对于刘爱敏等史籍研究者来说，也许新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繁荣昌盛古昌邑
海昏侯刘贺墓的发掘，也让人们对于昌邑国产生了兴趣，根据刘贺的生平显示，刘贺先是继任为昌邑王，后而被立为帝，被废后又曾一度回昌邑国继任国君，最后被贬为海昏侯前往江西一带。
那么这个昌邑国，到底在什么地方？它又有着怎样的特色呢？“这些年专家通过考古发掘，在谢集镇的几个村子里找到了一些两汉时期的文物，因此可以确定这里就是古昌邑国的故城所在。”刘爱敏表示，如今在谢集镇的不少村子里，都与古昌邑有着或多或少的关联：“比如说出土西汉时期文物较多的两个村——前昌邑村和后昌邑村，这两个村子的名字至今还保留着昌邑二字，可见与当时的古昌邑国有着很多的关联，从历史沿革来看，我们基本可以确信，前昌邑村就是曾经古昌邑国的故城所在地。”
而梳理古昌邑国的地理位置和建置沿革，我们则会发现，在西汉时期，能够被分封在古昌邑的，大多是备受皇帝或者掌权者宠爱重视的皇亲国戚。
在春秋战国时期，昌邑只是一个普通的邑，秦始皇一统六国后，设置郡县，昌邑改为县。
而到了汉景帝年间，掌握大权的窦太后宠爱儿子梁孝王，于是汉景帝干脆把昌邑一带的土地划为山阳国，将梁孝王的儿子刘定分封于此，而昌邑也就此成为了山阳国国都。
后来刘定故去后，山阳国又被改为山阳郡，而昌邑又是当时山阳郡的治所。
到了汉武帝时期，汉武帝最宠爱的李夫人生下了刘髆，于是汉武帝毫不犹豫地把刘髆封为昌邑国国王。“古昌邑国在当时来说，可以算得上是经济大都会。”刘爱敏表示，昌邑所在地有大野泽为依托，与泗水、淮河和黄河相连，因此它是当时比较繁华的交通要道和经济中心，再加上昌邑周边还有大量的平原，农耕经济也非常丰富，故而当时的昌邑国境内，可谓“桑麻遍野，盛产五谷，是当时的经济都会、富庶之地，北方的牛马牲畜，南方的丝茶竹器，东方的鱼盐海产，西方的皮革”，皆在此交汇。
而一个最为有力的证据是，作为交通要道的昌邑，也是自古以来兵家必争之地，秦二世二年的楚汉之战、西汉初年的梁王彭越揭竿而起、汉景帝三年的平叛“七国之乱”等，都是在昌邑附近发生的。
刘髆之墓恐难寻
海昏侯刘贺墓的出现，也不由得让人们产生了另一个好奇：作为刘贺的父亲，第一任昌邑王刘髆的墓地，是否就在巨野附近呢？“这个问题的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刘爱敏表示：“根据两汉时期的史实，帝王在即位后就要为自己修建寝陵，这也是为什么金山大洞修建得如此气势庞大的一个主要原因。”
不过很遗憾的是，对于刘贺父亲刘髆的墓地，史书之中却很难找到相应的记载，而且在刘爱敏看来，这片墓地很可能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要沉睡在地下。“古昌邑国的一个特点，就是靠近黄河。事实上在中国的历史上，黄河决口是非常常见的事情，尤其是在巨野一带，平原比较多一些，因此黄河在这里决口的次数也比较多。”
频繁的黄河决口带来的一个问题就是泥沙俱下，大量的泥沙在冲击平原之后淹没了最初的土地，而这也给寻找刘髆的墓地带来了难题：“一层层的冲刷和反复的遮盖，让我们很难判断刘髆墓的具体位置，所以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难以确定刘髆墓地的具体位置。”
不过可以确信的是，作为第一任昌邑王的刘髆，其墓地的规格和出土文物的丰富，恐怕不见得比海昏侯墓要差：“如果将来我们能够找到刘髆的墓地，也许会对于两汉的历史文化，提供更多的文物和研究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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