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虽然多年患有慢性病但病情突然加重还是去年月份的
[摘要] 邱向峰
父亲虽然多年患有慢性病，但病情突然加重，还是去年3月份的事。自那以后，母亲几乎是寸步不离地照顾父亲，不管在家还是住院期间。无论白天抑或黑夜，有母亲在身边，父亲才心安。
去年5月，父亲在武汉一家医院做了心脏主动脉瓣膜置换手术。换的是生物瓣膜，当时恢复得不错。但出院两个星期后，父亲的胸口总是疼痛，疼起来像锋利的钢锯在心脏上来回拉扯，疼得撕心裂肺，浑身冒冷汗，这样的疼痛让父亲受尽折磨。母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恨不得自己疼，来缓解父亲的痛苦。
自这场大手术后，父亲行动多有不便。状态好的时候，父亲有时偶尔到家门前几米远的马路边散散步、透透气，母亲都要跟在身边。由于父亲做的是心脏手术，既不能饱餐以免增加心脏负担，也不能吃咸的、辣的，要多吃软和、易消化的，要尽量清淡，母亲每天都要变着法子做几样合父亲口味的面食或小菜。有时父亲没胃口，一天都不想吃饭，母亲总是不厌其烦、苦口婆心地劝慰父亲要吃一点，哪怕是喝点稀饭或喝口清汤，补充点营养都好。父亲竭力喝点汤，母亲才稍稍安心，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
母亲不识字，出门尤其不便。但一想到父亲住院，最能陪他说话聊天，最能给他安慰的只能是自己，所以父亲无论是到武汉还是到合肥，哪怕是在县城，母亲总是克服各种麻烦与不便，想方设法地一路陪伴父亲。父亲到哪，母亲跟到哪。少年夫妻老来伴，在父亲最需要、最痛苦时，母亲给了他最好的照顾。尽管我们姐弟三个能回家陪父亲一段时间，但长期在父亲身边照料的始终是母亲。
去年10月，由于吃药不当，造成父亲严重便秘，让父亲苦不堪言。那天凌晨，父亲实在忍受不了难言的折磨，便让母亲去镇上的药店开通便秘的药。天还是黑漆漆的一片，母亲就摸索着起床，要走5里多的路才能到镇上，那段路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户人家。母亲拖着长年患有关节炎病痛的腿，不知要克服多大的恐惧和担忧，才一路小跑地在天刚亮时到达镇上的药店。等到母亲匆匆忙忙地开完药，又赶了5里多的路返回时，父亲已滚倒在稻床上呻吟挣扎，差点不省人事。那一刻母亲几乎崩溃了，把父亲慢慢挪到床上，喂完药稍稍稳定后，母亲躲在门后，留下了悲欣交集的泪水。
去年到今年，父亲曾有三次在住院期间，由于病情突然加重，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被转到重症监护室，不能有家人陪护。在重症监护室，父亲身上牵牵绕绕，缠满了用来监测各脏器的线。父亲昏睡在病床上，像落入蛛网的猎物，不断地嚷着难受。母亲在病房外长廊的座椅上，也是心急如焚，坐立不安。那几日的牵挂与担心中，她常常又对我们说：要是可以，宁可自己去疼几天，让你父亲少点痛苦！那十几天对父亲来说是度日如年，对母亲何尝不是如此？
去年11月在武汉医院复查时，查出父亲升主动脉假性动脉瘤，主动脉血管出现一处破口，慢慢渗血。当时医院说病情相当严重，怕维持不了多久，但后来在母亲与哥哥的悉心照顾下，渐渐稳定了。不过需要长期卧床，大小便都得母亲照料。有时父亲急躁，不耐烦，说母亲几句，母亲也默默忍受。她毫无怨言，细心、耐心地照顾父亲，在我们那个卫生院，在众多的病友中，都是有口皆碑，没有一个人不说母亲对父亲照顾得周到体贴。
那天我回单位上班，临走之际，刚悄悄推开病房的门，看到母亲正轻轻地吹着那杯银耳莲子汤，然后一勺一勺地喂着父亲喝。我不忍打扰，悄然走出病房。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真挚的情感不是空洞的言词，而是实实在在的行动。病痛之中见真情。这样的感觉他们说不出，但心里都清楚，谁都舍不得对方先离开这个世间。父亲有时默默流泪，哽咽着对我们说：“万一我先走了，你妈妈咋办？你们都在外头工作，你妈妈住在那几间空荡荡的旧房子里多么孤单啊。”父亲那急切担忧的的眼神其实我们都心领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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