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某晚边做家务边听央视新闻联播突然落入耳中一句成
[摘要]周 芳
六月某晚,边做家务,边"听"央视《新闻联播》,突然,落入耳中一句"成都直达合肥的动车首次开通"。我立马过来上网查询———首次入川,万事俱备,只差一张票了。结果让我非常沮丧,最早的车次是上午9点,晚上9点到达,占用整整一个白天。倒不是我嫌慢,而是眼下的假期非常有限,约好的朋友已陆续从各方抵川,行程也早已安排妥当。无奈,我只好再一次订了机票。
这两日,合肥的天气就像没晾干的老棉布,湿嗒嗒,黏糊糊的,或是为了逃离,朋友们纷纷自驾出游,一路向西,最远的已经到达西藏,从他们陆续发回来的图片看,碧净的天空、无垠的花海、广袤的沙漠或草原。朋友说,实在是美的无法写字,只有上图。可巧的是另一位朋友周日去了南京,也发回几张图,但所有的图片暗沉,压抑,除了一片片人海,就是灰蒙蒙的天空,景色成了陪衬,再美也无法让图片生辉。电脑这端的我,望望窗外的天空,与南京同色。
困顿的环境,密集的工作,也无法压抑我远行的心,近些年,父母安康,孩子平稳,让自己最扯紧的神经稍稍松懈些,陆陆续续地开启个人出行计划。但临到出发时,桌面上长长的备忘,领导犯难的面孔,只能让我一次次地花钱买时间,飞出去再飞回来,次次心里发狠:下辈子告别体制,落个出入自由。可眼下的困扰都无法解脱,又谈何下辈子!
网上说绿皮火车即将全部退役,可火车跳进我脑中的第一印象永远定位在绿色。年少时,我最怵的交通工具就是绿皮火车,拥堵,憋闷。我有过从窗口爬进火车、双脚又无处安放的经历。可现在的我,精神上的加速度倒是希望某种慢道具来给生活添加一些美丽元素。比如说,一直希望有个火车之旅,即便是一场没有终点的出行。"切嚓"、"切嚓",铁轨发出一声声撞击,烦躁的心情慢慢平复,疾驰而过的窗景里,眼睛与心灵一次次与自然拥抱。我想,我爱上火车,是爱上"在路上"的那种感觉吧。首次单独远行地是新疆,从决定出发的那一刻起,我就是在网上"站站搜索",一遍一遍地点看,陇西、嘉峪关、疏勒河、鄯善、吐鲁番……每一个停靠的站名都让我热血沸腾,心向往之。年少时,心不在焉地坐在课堂上,一遍遍死记硬背的丝绸之路、历史典故是那样的飘渺与遥远,而今,只有内心抚摸过万水千山,才能真正懂得曾经的山迢迢水遥遥背后的沧桑与厚重。
时间,还是时间问题,最终,我还是搭上了直飞乌鲁木齐的航班,好在数天的北疆之行并没有让我失望。记得在驶向阿勒泰的火车上,我读着李娟的《阿勒泰的角落》,窗外,已然是晚上八九点钟,天地纯明,夕阳随意地抹在天边,一路伴随着我这个异乡客,不舍离开。从喀纳斯下来,已暮色四合,我们一行人选择夜宿贾登峪的蒙古包,炖羊肉,拉条子,就着一壶壶奶茶,撑得大家散步消食。出得蒙古包,大暑天的夜晚却寒气逼人,真正体会到"围着火炉吃西瓜"的滋味。四周环山,夜空明净,繁星熠熠生辉,没有光色污染,没有市声喧嚣,它们离自己是如此的近。我仰头呆呆地看着,心中涌起阵阵感动,风吹无痕夜如水,那一刻,顶上最原始的夜空让我忘却了外面的烟火尘世。
常常对着地图发呆,那一个个地名,成了我一年年的向往。这次川蜀归来,青城山、都江堰、麻辣火锅、甜水面后,下一站,我的舌尖与心灵又将安放在何处?还是向西!除了寻访当地的美食外,西部的广袤、厚重的历史、异域的风情、神密的庙宇、纯朴的人情,无一不让人流连,那里也是人的心灵与自然最接近的地方,也只有西行,才能让常年宅于内地的我,给心灵一次震撼,让精神来一次洗礼———人,只有面对更广阔的天地,才懂得渺小的含义,才明白何是今生真正的追求。
那么,从现在开始,让我再一次祈祷,祈祷下一次出行,能够有充足的时间,背上行囊,坐上火车,慢慢地,慢慢地驶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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