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江边上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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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组照片可以说是非常罕见也非常难得,因为它们记录着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漓江边上居住的一家三代人与漓江的合影,非常完整。照片里的主人公有秦裔工先生,还有他的祖父母、他的父辈以及他的兄弟姐妹们。
在那个年代,摄影成本非常高昂,普通人家是极少有机会拍摄风景照的。而秦家之所以能留下如此完整的一组照片,是因为秦裔工有一位表叔罗振武,当时在十字街桂剧院旁经营着一家照相馆。罗振武久不久会带着相机会来看望这一家人,于是便有了这些弥足珍贵的影像。
秦家一家人住在漓江的东岸,家里每一个人都钟爱这漓江的山水之美。因此,这些照片都以对岸的伏波山江段为背景。
经过岁月的磨砺,已经稍微有些发黄的照片,不仅讲述了秦裔工先生一家三代人与漓江的故事,更是给我们留下了那个年代漓江风貌的真实记录。
图1:
摄于1971年,秦裔工的一大家子人在漓江边合影,在他们身后的远处,是漓江西岸边的伏波山。(照片由秦裔工提供)
图2:
摄于1962年,秦裔工的祖父母在漓江边合影,背景是伏波山。(照片由秦裔工提供)
图3:
摄于1968年,秦裔工与父亲、三弟于漓江边合影。(照片由秦裔工提供)
图4:
摄于1963年,童年时的秦裔工,脖子上还戴着红领巾,在漓江边对着镜头敬了一个少先队队礼,他的身后是伏波山。(照片由秦裔工提供)
5月25日上午,记者在兴安县城附近的一个度假山庄里,见到了在此休闲创作的秦裔工先生。照片里那个系着红领巾、右手高举过头行少先队队礼的小男孩,如今已是满头银发。
坐在一张藤椅上,今年65岁的秦裔工手指轻轻滑过一张张老照片,向记者讲述秦家的漓江往事。
秦家祖籍山东济南,后迁至桃花江边如今的巫山脚村落籍。定居漓江东岸五通街的第一代人,是秦裔工的高祖。
那时的漓江,是沟通南北的重要航运通道,市区段两岸分布着许多青石条砌成的码头。秦裔工的高祖在货运商贸繁荣的漓江边,以挑脚为业,并在漓江东岸安了家。
当时的苦力人家,只能选择最廉价的建材——— 从兴安顺江而下的毛竹、木料。用木料搭成屋架,竹子锯短破开,正反搭叠形成瓦面;再把竹子剖成长条编成竹篱围上四周,竹篱缝隙再抹上石灰、黄泥、稻秆碎末混合成的泥浆,就是一所房子。
就是在这么一个仅能遮风避雨的家里,开启了秦家几代人的生活。
秦裔工的高祖懂得有手艺、有文化才能改变命运的道理。儿子长大后,被送到王城脚下的东巷,进了江西人的银匠铺学手艺;孙子秦昌岐从小上私塾、小学,后毕业于广西省立第二师范学校国文本科。
毕业后,秦昌岐成为一名教书人,后升任民国时期桂林市政府首任教育科长。在秦昌岐的努力下,秦家原来的几间普通砖瓦房子也变成了五通街一处青砖黛瓦高墙飞檐的宽大宅院。
在秦裔工的记忆里,爷爷秦昌岐知识渊博,自读医书好为街坊义诊。那时每逢农历七月十五,大人们就告诫自家的孩子“有水鬼扯脚,不能下河”。而秦家的孩子们依旧可以在漓江里戏耍,因为爷爷说,“哪有鬼,莫信那些鬼话。”
秦裔工童年的大部分时光在漓江边度过。漓江,也是他最好的玩伴。即便是去上学,他也经常赤条条下河,头顶着衣、裤、鞋和书包,顺着水往下漂游到学校附近的码头才肯上岸。
天气一热,秦裔工光着膀子跟着大人到江中的激流里去钓“川条子”。半天才钓上一两条,拿回来用水清煮,再撒几颗盐,“那味道,好爽。”
文革时期,爷爷被扣上“历史反革命”的帽子,没有工作。父亲也被划为右派,从北京回到桂林。一家人生计艰难,父亲靠做零工和东凑西借买下一条小木船,带着15岁的秦裔工到漓江挖沙挣钱养家糊口。挖沙日晒水泡,辛苦而枯燥,但在秦裔工的记忆里,父子俩从不闲聊,备受打击的父亲已习惯沉默不语。
文革结束后,经历几年插队知青生活,秦裔工回城进厂当了工人,生活渐渐好转。
后来,秦裔工也成为了一名父亲。在熟悉的漓江里,他教会了女儿游泳,也给女儿讲述世代居住在漓江边的秦家历史,回忆自己少年时捞沙挣钱的往事。
去年9月,秦裔工曾沿着漓江东岸,从虞山桥走到解放桥,一路边走边拍。他想把这些记录着漓江变迁和秦家几代人居住过的旧址照片留给在国外的女儿,留给还不会说中文的一双外孙女。
“用竹扁担、棕绳系着木桶挑漓江水吃的秦家人,到我这已经是第五代了。百多年来,秦家人对这条江有太多的记忆和太深厚的感情。”跨越半个多世纪,当年站在祖父臂膀下照相的小男孩,如今也成了外祖父。
(讲述人秦裔工,桂林市书协副主席,首届广西文艺创作铜鼓奖获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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