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济南多甘泉，求而得之

宋神宗熙宁六年（1073年），苏辙来到济南，出任齐州掌书记一职。他曾在诗中坦言，早就对济南心生向往，慕名这里的泉水，“闻济南多甘泉，流水被道，蒲鱼之利与东南比，东方之人多称之。会其郡从事阙，求而得之”。苏辙早就听说济南以泉闻名，堪比江南，恰巧这里有职位空缺，于是便主动请缨而来。

苏辙在济南生活3年多，留下诸多与泉水相关的词篇，我们可从中窥得彼时济南的泉水风貌。在《舜泉复发》一诗中，苏辙写道：“奕奕清波旧绕城，旱来泉眼亦尘生。连宵暑雨源初接，发地春雷夜有声。复理沟渠通屈曲，重开池沼放澄清。通衢细洒浮埃净，车马归来似晚晴。”可以想象，久旱泉竭，细水绕城，春夏之际，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终于落下，泉水再度生动起来，被洗过的老城澄净怡然。全诗未明写任何一人，但是苏辙和泉城百姓的欣喜之情已跃然纸上。

那时候，苏辙喜欢与好友李常在泉畔品茗赏景。“无锡铜瓶手自持，新芽顾渚近相思。故人赠答无千里，好事安排巧一时。蟹眼煎成声未老，兔毛倾看色尤宜。枪旗携到齐西境，更试城南金线奇。”春光正好，两人临泉而坐，李常亲自取泉水，煮新茶，火候适宜，盛入杯盏，兴之所至，相约下次带着好茶去试试城南的金线泉水如何。苏辙称赞李常的人品时也用泉水为喻，所谓“交如泉水久弥亲”。

泉畔品茗是诗人的雅兴，去大明湖边吃鱼则是另一番乐趣。那时候，大明湖尚被称为“西湖”。“野步西湖绿缛，晴登北渚烟绵。蒲莲自可供腹，鱼蟹何尝要钱。”苏辙一行人悠然散步至大明湖，正是蒲菜莲子收获，鱼蟹肥美的美好秋天，不仅赏心悦目，还能一尝时鲜。“饮酒方桥夜月，钓鱼画舫秋风。冉冉荷香不断，悠悠水面无穷。”这又是何等惬意，苏辙与友人泛舟明湖，饮酒赏月，秋风徐徐，吹来冉冉荷香，满心喜悦。

来济南第二年，苏辙得子苏远，取名虎儿。对于这个孩子，苏辙寄语：“我今老病思退藏，生子安得尚激昂。不见伯父擅文章，逡巡议论前无当？”苏辙认为，苏氏一门世代专事文史，苏远亦不能空有刚强激昂之气，希望他像伯父苏轼一样有学问。

苏辙与苏轼情感深厚，但两人一生中的大多数时候都异地为官，不得常见。兄弟二人就曾在济南擦肩而过。熙宁九年（1076年），苏轼密州任职即满，来到济南看望弟弟苏辙，恰巧苏辙进京述职待选，未能得见。

两人只能通过书信互诉兄弟之情。就是兄弟二人错过团聚的那年中秋节，苏轼写《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彼时他与弟弟苏辙已经7年未见，“欢饮达旦，大醉，作此篇，兼怀子由。”其中写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其中这“千里”，就是苏轼所在的密州与苏辙所在的济南之间的距离。

（济南时报记者/江丹 手绘/李慧）

本期“济南故事”绕口令：慕泉而来，游泉而归；赞泉怡然，思泉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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