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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为京腔京韵很美,他喜欢美的东西……我的医生朋友□张庆喜

拂晓报 2014-11-26 18:09 大字

[摘要]他认为京腔京韵很美,他喜欢美的东西……

这里是城市的边缘地带,也可以说是城乡接合部,医生朋友说是鳖不下蛋的地方。这里不通公交,人们进城需走过一条长达几公里的河堤,村子约莫住着上百户人家,名义上都是城市户口,真实身份却都是靠着杀狗剥羊卖水果小吃维持生计,他们的土地大都被开发商征用了,政府给他们办了养老保险,这让他们感到了一些安慰。村子不大但诊所却不少,有四五家,朋友的诊所就夹在中间。至于他为什么会选在这个地方,用他自己的话说,就跟年轻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一样。诊所规模不大,一间房,三张床,后面一个小院,院子里有厨房,压水井。碰上男病人吊水内急,他就得单手高举盐水瓶,另一只手搀扶病人,急匆匆地打开后院大门,到大自然中方便。虽然他一点也不为自己被几家诊所包围担心,他有足够的自信能在这里站稳脚跟,但隔壁搞电焊的房东干活时发射出来的巨大声响却可能使病人受惊。后来一段时间,他都为自己的选址失误而郁闷。

没来这里以前,他在公家医院呆了十几年,一度就任门诊部主任,先后换过几家医院并使之起死回生,他的频繁跳槽给许多病人带来了麻烦,弄得他们像讨债似地紧追不舍。他这次选择到城郊乡村创业,主要是被一笔即将到来的沉重债务压得头疼,——学艺术的儿子今年高考,大学的收费之高令他寝食难安。他曾经想让儿子去拉板车来对抗学费和国际接轨的大学,但看到别的家长为了孩子摔锅卖铁奋勇向前时,不得不改变主意,诊所对面墙上那条“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的标语成了他赚钱的动力。

他虽然才四十多岁,但长相显老,有一个女病人曾让她的孩子喊他爷爷。他从不穿白大褂,身材矮胖臃肿,如果换上一身灰布长袍,就是朱自清笔下翻铁道为孩子买桔子的父亲的翻版。不同的是,他圆胖的脸上架了一副褐色边框的眼镜,透过镜片依然能看到厚重的眼睑把本来不大的眼睛挤堆成一条缝,笑起来时就显得很憨厚。他给病人吊水时常常把两根酒精棉棒咬在嘴里,借着昏暗的灯光不停地拍打病人的手背以方便找到血管,白色的棉棒和他嘴上两撇浓黑的小胡子相映成趣。遇到孩子哭闹时,咬着棉棒的嘴唇不便发音,但依然哆嗦着说着含糊不清的话,语气中带着威胁。可这时孩子的哭闹就更厉害了,甚至还在狠狠地咒骂他。不知拍打手面子有多长时间,他才取下咬在嘴里的棉棒反复擦拭着被打得隆起的血管,小心地把针头刺了进去,直看到一根细细的像蚯蚓的血一样的颜色在管子里快速窜动,他的表情才放松。这样的活他有些年头没干了,以前在国营医院里都是护士干,现在他要亲自动手。

诊所每天在不同时段都会进来治愈的病人来结帐。每当这时,他就会找出一摞账单从中抽出一张,然后拿过有点年头的算盘不紧不慢地打起来,神情像是一位账房先生。噼里啪啦的算盘声让结账的人听起来很漫长,也很烦心,握钱的手随着珠子声不由得攥得更紧,有时不得不从口袋里抽出两张大票备用,可算盘声一落,从他嘴里报出的“三块三”或是“四块六”的药费足让人长喘了一口气。不久,村里人开始议论着这个长着两撇小胡子的医生,言语中夹杂着崇拜,甚至有的人把他神化。村里的老百姓就这样,要是喜欢上一个人,就会把他捧得很高。

他的妻子从纺织厂内退,几乎每天都要来帮忙。她干活不留名,进药、做饭、洗衣、打扫卫生,干完过后一声不响离开。如果晚走一会,他就会冲她一句:还不滚。这时妻子就会冲上来推搡他一把,嘴里骂着“东西可恶”。看得出这是他们亲密的一种方式,所谓打情骂俏。妻子走了,他总是会对在场的朋友说:女人不能惯,给她一点好脸就能上西天。从这点看,他的夫权思想还是很严重的。

他抽烟喝酒,大块吃肉,但他身体健康,这点令人诧异,引得隔壁有高血压病史的胖子经常过来讨教秘诀。他说我的秘诀就是喜欢听京剧,每天只要听上一段,什么心事都没有了,什么苦累都忘了。他认为京腔京韵很美,他喜欢美的东西,由此诊所的窗台拐角堆放着一摞摞京剧录像带。有一段时间,他天天给病人播放名家唱段,但后来发现都不感兴趣,只好重新换成小品或者电影。

一天夜里,他正要关门睡觉,忽然一只狗艰难地进来了,一条只剩半截的腿还滴着血,进了门就眼巴眼望地看着他。从此以后,凡是进出门诊的病人,都能看见一只三条腿的老狗步履蹒跚地在门诊后面的院子里走动,或者躺在墙根晒太阳。我的医生朋友说:我跟它有缘。不然,怎么半夜能跑到我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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