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读树 赵柒斤(池州)

青岛晚报 2020-04-04 06:22 大字

古人眼里的清明,除了“雨纷纷”“纸灰飞”“欲断魂”,还有“草木柔”“杨柳嘶”“桃李笑”。概括起来就是扫墓、祭祖、踏青、赏花、读树。

还别说,清明扫墓,看到爷爷奶奶坟上的两棵松树,也如同看到了祖先。爷爷奶奶在我的记忆里,就是墙上发黄的黑白照片里两位老人,简单而神秘的构成,在我未出生前已去世,颇似两棵树。

其实,爷爷奶奶是有福的,坟上可植松长松,这在古代是不敢想象的。东汉史学家班固《白虎通》卷四十三“崩薨”条引春秋《含文嘉》说:“天子坟高三仞,树以松;诸侯半之,树以柏;大夫八尺,树以栾;士四尺,树以槐;庶人无坟,树以杨柳。”也就是说,皇帝的坟,可栽松柏。平头百姓只能是一抔黄土,栽几棵柳树罢了。

毋庸置疑,柳树是春回大地的急先锋。当微风轻抚小姑娘辫子似的柳梢儿时,浅浅的黄紫色柳枝上便渗漏出一点隐隐约约、似有似无的绿,那点嫩绿把人们的眼神引向山麓、河畔的柳林时,你会惊喜地发现,穿上鹅黄衣服的柳林不知何时泛起一层彩色的薄雾,如同画笔在柳枝梢头描了一笔,“带露含烟处处垂,绽黄摇绿嫩参差。”接着便是“一树春风千万枝,嫩于金色软于丝”。一股早春气息由鼻孔流进肺腑时,不经意间的柳丝轻拂脸庞,真有“也挽人臂也拂肩,娉婷不语甚娇羞”之感。

尤其是,柳还是防疫辟病的“良药”。北魏农学家贾思勰《齐民要术》曰:“取柳枝著户上,百鬼不入家。”《唐书·李适传》说得更科学,“细柳圈辟病”。北宋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卷七“清明节”条谓:“清明节……用面造枣飞燕,柳条串之,插于门楣……轿子即以杨柳杂花装簇顶上,四垂遮映……缓入都门,斜阳御柳。”唐宋时期的清明节,人们不仅把柳插与房檐、轿乘、孩子的衣襟,还把柳枝戴在妇人头上或做成圈戴在头上,真是“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清明插柳戴柳,也可以是古人在季节转换过程中,用最有民意基础的柳对大自然的积极回应……

其实,每种树、每棵树都值得我们去敬仰、去认真阅读。它们体内流淌着大地的血液,印刻着祖先的期待,背负着手的温度,传递着心的愿景。它们赤裸裸来到世间,由小苗而茁壮,遮风挡雨,开花结果,或作呵护之伞或供可食之物;它们聚在一起,便携手成林。一片树林,就支撑起一个生态系统,毫不吝惜地回馈我们以阴凉、氧气和食物,甚至蓝天、白云。有人说,“树”与“书”谐音相同、含义差不离,每一种乃至每一棵树都彰显不同的风格和意义,即便读同样一棵树,不同时期、不同经历也会读出不同的意义。

清明扫墓,读读树,顿感它们虽默默无闻,却充满温馨,蕴含生死哲学。人的生命无非“一呼一吸间”,而这“一呼一吸”基本是由树木为主的生态系统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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