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引愁心去,山衔好月来》——序张峪铭散文集《雁字回时》
我与张峪铭熟悉是我在池州报社当副刊编辑的时候。我从众多的来稿中发现了一篇写母亲的文章,题目是《跛娘》,我被其中的文字感动了一把,其中有一段落写母亲为儿子读书借钱的情节尤为感人:小店的柜台很高,娘趴在上面,几乎是带着开哭腔央求店主,“借点吧,我那猪快长大了,不等过年我就把它杀掉,把你钱还上。”也许是长时间的尴尬,或是站得有点累,娘两腿交换站立,不时碰到柜台木板咚咚响声,椎打着我初谙人世的心。
我在那期本土作家作品推荐中写下了这样的评语:“文章情真意切,催人泪下。在目前的散文创作中,或许并不缺乏所谓的技巧,却独独缺少了情感,情感是一种力量。”
再认识张峪铭的时候,才知道他是一位教师,且有着丰富的经历和传奇的人生。他二十多岁就是一中学管理者,三十岁就当了中学的校长,正干得风生水起时,他竟招考到了省示范高中任教,他开玩笑地说,十多年的“修行”,一下考回到初始状态。这让人不得不谈他的这本散文集《雁字回时》,他对“回”字有独到的解析:“回”,有时需要一种觉醒的智慧,也需要一种改正的力量。“回”,口中套口,人为了一张“口”,既要向外拓展,又应向内收缩,向外打拼时,莫忘了灵魂的回归。其实他以哲学的思维去对等人生进退,他文集所收录的《归零,开启另一个精彩人生》更佐证了他的“返璞归真”。归零,有着重头再来的豪迈,它失去的是过去,拥有的是现在,期冀的是未来。
与峪铭先生深入接触时,越发感受到其对文友的一份豪情。正如他在《安徽日报》上发表的《醉酒事,说不尽》中所描述的:特别遇到性情中人,那真是“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何惧醉?”
黄遵宪说过:“我手写吾口。”而言为心声,与峪铭先生交谈,每每总有惊人语,他写的散文,也同样有着值得含英咀华的句子。如在《瘦西湖,扬州月》中写道:“瘦西湖之美,美在一个‘瘦\’字上,让人想起骨感美人,衣袂飘飘,风姿绰约,少一分丰腴之态,多一分灵动之俏;少一分高挑性感,多一分娇小妩媚。”在《行走是一场心灵的盛筵》中,他写道:“……哪知拯救自己的真正的佛,正是自己。庙居深山,远离喧嚣,何等清静的环境;心无旁骛,信念执著,何等专一的心境;再加上徒步攀登,激浊扬清,行走得如此坚韧,怎能不蜕变曾经灰暗的人生?”像这样的整句,确实透着一种理和文字的美感。
也许有的人说,真正的散文应大象无形,行文无所束,谋篇无所痕,这当然是对的,但精美散文不排斥对语句地锤炼,关键是怎样在语言上呈现出意境,留给读者思考的空间,而非由作者一言而尽。
峪铭先生有些散文能注意到这一点,他在言犹未尽时戛然而止,让你还沉浸在刚才的阅读意境之中。如写敬亭山的散文《一座山的高度》的结尾:“其实一座山的高度,不一定是海拔的高度。”一句话,收束有力,让人韵味无穷。峪铭先生的文章擅用比喻,如他在不同文中写的:“雪是流浪的风景。其实谁的人生不流浪。流浪,无非是成就一个梦想。寻到安处,就是美好。”“爱如一个磁石,离得越近,磁力越强,爱得越浓。”“雪像冬姑娘手中的牧羊鞭,温柔地抽在人们的身上,将人们赶进了家,赶上了炕。”“我不想过多渲染母亲的苦难,否则就像苍蝇一样容易陷在捕蝇纸上,不能自拔。”……这些句子想像丰富,比喻精妙,让人过眼难忘。
当然,我最喜欢的还是峪铭先生写的情感类文章,尤其写父母的文章,总能让人潸然泪下。如其获得安徽省“国口杯”散文大赛江南大奖的文章《桃之夭夭》,将诗经中的《桃夭》三章作题记,分三个部分写母亲的经历,其中写父亲劳教时的母亲,让人读后情感不能自已:“一个十八岁的少妇,拉扯着一个女儿过日子,这是怎样的一种孤苦啊!可整整七年,我那名叫桃之的母亲在坚守着这个残缺的家。我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种信念,是将一腔孤寂化为对女儿的爱,还是将满腹愁怨换成对丈夫的信任?可七年,是两千五百多个日子,在这些日子里,思与愁,足以将一切美好与期盼腌制得掉色变质;情与欲,也可能将责任与道义挤到屋角道旁。可母亲默默承受着……”读到这里,你怎能不热泪盈眶?
是啊!生活就是一杯苦酒勾兑一勺蜂蜜,一份快乐伴着一丝忧愁。峪铭先生在文学创作的路上,还有更长的路要走,而且也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但我相信,只要坚持读、悟、写,在读中拓展知识视野,在悟中领略生活真谛,在写中付诸真情实感,峪铭先生的散文会有很好地精进的。“雁引愁心去,山衔好月来。”愿峪铭先生在文学创作中既有悲悯的情怀,也有“月白风清”般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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