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人是幸福的
我在二十一岁时,背着一只牛仔包由长江边上的池州港上船,夕阳下,我的兄长,诗人芮武推着自行车送我,我异常清晰地记得他对我说:深圳那地方好,有诗意,我也想去看看,你在那边混好了,我们过去热闹热闹!我揣着全部积蓄100块现金和芮武塞给我的50块他当月的生活费,抵达深圳,一个人踏上了我长达二十五年的南方行旅。
由乡村到城市,由江南的小城到南方繁华的现代都市,我用二十多年的时间完成了生活方式上的改变,做过外企文员、港资企业高管、自由写作者、文学期刊编辑、时尚消费杂志的老总,后面被政府“招安”,到机关从事宣传文化工作,因为耐不住寂寞,下海折腾,满世界地飞,一场场的商战,进攻、后退、妥协到再进攻,一场场的胜利、一场场的失败,更多的是应酬中的一场场宿醉。青春耗尽,当我像模像样地坐在宽大明净的办公室里看报表、接待客商,趋向了一种表面平静,实际处于浮躁和动荡的生活之中,内心里,却一直渴望一种心灵上的宁静。
上一个春上,当我带着一身疲惫再次回到故乡小城时,我的兄长芮武已经离开人世十年了。
也是去年的夏天,我痛下决心,回来安居。和我一起回来的一帮兄弟,很多是拖家带口的,他们不可能没有工作,他们需要有稳定的生活来源。我舅父的孙女婿勇敢,是水产学校高材生,长期工作在水产一线,有多年的水产养殖经验,这些年陆续在池州、安庆一带承包了多个养殖场。我便和勇敢联手,盘下了平天湖边上的一家养殖场,取名“大道农场”,农场内移植了数千棵桃树,改造了一栋三层综合楼,从当地农民手上流转了一些田地,种植观赏植物和水果。近五百亩的水塘用来养特种鱼,我们信心满满,准备把大道做成一个现代化的休闲观光养殖基地。
养鱼是个早晚都歇不下来的脏累行当,白天要下水清理杂质,投放鱼料,晚上还要起几次床测水的溶氧和温度,检查鱼儿游得安不安宁,烦不烦躁。要是水中动静大了,那就不得了啦,要出问题了,赶紧开增氧机,加水,忙活到天亮,鱼儿们安静了,胃口好了,开始吃喝拉撒了,养鱼工新的一天工作又开始了。因此,青年人是不愿去养鱼的,年纪太大的体力又不行,造成了这个行当人才的严重缺失。我们的到来对当地的养殖户来讲,是一个可以随便调侃的话题。在湖边,我们学会下湖捕鱼,学会挖沟埋管,学会了劈柴烧饭,甚至学会了给看护鱼塘的狼狗接生。
而夜晚,我每天醒来的时间,有时是凌晨三点、四点,也有时是一点。尤其是冬天的夜里,湖上的风呼呼地吹着,偶尔有一两声鸟儿突兀的叫声,从没有暖气的房间醒来,裹着被子窝在沙发上,看书,写诗。湖边农场空旷的楼房里只有我一人,读聊斋到深处,有时就觉得真有一人在寒冷的夜里为自己点火取暖,那不是蒲松龄笔下的狐仙,是日日陪自己隔着网络的时空说话的某个贴心的朋友。这是一种远离都市生活的寂寞,却不孤独!因为一群兄弟的同心协力,因为无数朋友师长的关心,还因为读书和写作,我们在寂寞中幸福地生活、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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