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年是我一生中最难忘最悲痛的日子这一天与我相依为

安庆晚报 2014-05-13 14:56 大字

[摘要]陶应来

 

1976年10月19日,是我一生中最难忘最悲痛的日子。这一天,与我相依为命的母亲不幸与世长辞了,全家人顿时陷入无限悲哀之中。

母亲是在池州病逝的,生前曾有“魂归故里”的意愿。因此,在她病逝的第二天,我们就决定送老人家回江北老家安葬。那天清晨,阴云密布,秋风萧瑟,一辆敞篷卡车停在我所居住的贵池城郊、杏花村边的家门前,车上安放着母亲的灵柩,摆放着花圈和挽帐,前来送行的亲友、村民、邻里,哀容满面,怆然泪下。随着一声汽笛长鸣,灵车启动,哀声骤起,鞭爆声、哭泣声、呼唤声响彻周边乡里,我和妻子及孩子们匍匐在母亲的灵柩上,放声恸哭。

灵车缓缓起程,在江南的山水之间穿越。中午时分,灵车驶上安庆轮渡。江面上烟雨,狂风骤起,汹涌的江涛仿佛一条暗灰色的巨蟒,奔腾着,翻卷着。我伫守母亲灵柩旁,突然一阵心悸,一幅景象浮现眼前:那是1943年的秋天,在距安庆百余里的北岸江堤边,有一个名叫扫帚沟的乡村小镇,突然窜入一群日本鬼子,肆无忌惮地进行凶残的扫荡,使得一向平和的小镇顿时狼烟四起。当时祖父行医客居于此,我们的家园被毁,父亲被抓,日寇对父亲施尽酷刑,然后缚绑沉江。可怜的母亲闻讯恸哭,痛不欲生,怀抱刚满周岁的我,披麻带,跪伏江边,昼夜不停声嘶力竭地呼唤着亲人,呼唤着苍天,也诅咒着眼前这肆虐无性、凶残狂暴的惊涛骇浪!而今三十多年过去了,母亲也已瞑目,往日屈辱悲伤的历史不复重演,但“此恨绵绵无绝期”,母亲这段血泪斑斑的人生,我是永远难以忘怀的!

灵车过江以后,在从安庆经桐城至枞阳老家的百余公里的途中,一路颠簸起伏。我怀抱母亲的遗像,身心俱疲,哀情满怀:这一路风雨,不就是母亲一生苦难的写照吗?母亲出生于农家,自幼就帮着父母承担繁重的家务和农活,挑水砍柴,洗衣浆纱,饱尝着生活的艰辛。尚未及笄,母亲就到陶家当童养媳,不仅受苦受累,还经常挨打受骂,母亲的身上留下深深的印记,那两股上至死未消的烙锥伤痕,无情地记录着母亲的无奈、屈辱和辛酸。母亲成婚后,生有一女,三四岁时不幸夭亡,及至我刚满周岁,父亲又被日本鬼子杀害,失女之痛,丧夫之恨,犹如天崩地裂,彻底毁了母亲的精神世界,她本想了此残生,但望着襁褓中的我,心如刀绞,难舍难弃,毅然作出了终身守节的最无奈的人生抉择。从此,我们孤儿寡母,犹如一叶扁舟,在茫茫的沧海中沉浮漂荡,尝尽了人间的苦涩辛酸。家破后,为寻栖身之所,母亲带着我投奔外婆家,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为学手艺,母亲拜师访友,广邀客户,常奔走于乡村山野之间,两只丁丁小脚每每红肿得象杵棒一样;在与祖父和小姑、小叔共同生活的日子里,母亲精心操持家务,对上孝敬有加,对下关爱备至,深得全家老小的欢欣;寒来暑往,母亲昼纺夜织,劳作不辍,机杼声、叹息声、抽泣声,宛如一首永远唱不完的哀怨的歌。我考上初中,全家高兴,但十几元的学费却难坏了母亲,她寝食不安,求亲告友,卖尽家中稍稍值钱的东西,又上门帮人纺织,才保证我按时入学。三年困难时期,母亲吃糠咽菜,啃食树皮草根,外出拾穗,形如乞丐,后全身浮肿,面带菜色,几乎断炊饿死。母亲一生折腾、劳累,身心透支严重,积劳成疾,以致晚年形容枯槁,呕血如注,两肺空洞,油尽灯枯……

雨霁天晴。老家陶庄格外宁静。在亲属的扶送下,母亲的灵柩徐徐进村;一路上老少乡亲们伫立两旁,招手致意,许多与母亲生前友好相处的大人、孩子泪流满面,声声抽泣;从村口到岗头一里多长的路上,爆竹声此起彼伏。亲爱的母亲,您看见听见了吗,这是家乡人们在迎接您的归来,这是亲朋好友对您最深切的怀念和告慰!母亲啊,您心慈德馨,有口皆碑,可圈可点。您青春丧偶、独抚孤婴的节操,您呕心沥血、望子成龙的情怀,您克勤克俭、任劳任怨的精神,您尊老爱幼、济弱怜贫的美德,您和睦邻里、友善亲朋的爱心,深受乡亲们的爱戴和称颂,也为您的儿孙们规范了家风,树立了榜样,留下了让我们永远受之不尽的宝贵财富!

魂兮归来兮!亲爱的母亲啊,您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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