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九 龙 取 水 ——涡阳骑行笔记之二

亳州新报 2012-02-17 00:07 大字

□雅不知

清晨,我从单位的院子走过,看见汽车前挡风玻璃上凝结的冰朦,兴之所至,掏出一支笔来,用笔杆就着冰朦信手写字:大味是淡,心清如水。退后几步,看了满意。我想,我很能理解汉朝的工匠在砖上刻字的习俗。

此时,骑行已返回数日,但我心头仍然像堆满了汉砖一样。和省文学院潘小平院长在网上聊起这次骑行,她说,你们那里的特点就是两个字——厚重。是啊,就像汉砖那么厚,汉砖那么重。

汉砖,对于古城亳州而言是最不稀奇的东西了,我曾在市博物馆见过一块汉砖,上面是章草笔法行云流水般三个大字:当奈何。当奈何?又能怎么办呢?莫不是命啊,什么办法也没有啊!两千年前的叹息仿佛穿越时空而来,竟能如此触动人的心弦。我不太喜欢这个句子里流露的无望——因为两千年后的今日,人们对于生活或多或少毕竟有了些选择。但我又觉得这个句式深具美感,多年来我总把这个句子变换着,自言,或是面对着不同的人在说,又当如何呢?没钱又当如何呢?无权无势又当如何呢?你不爱我,又当如何呢?

涡阳县也多的是汉砖。听说,沿着天静宫旁的武家河随意走,把碍脚的硬物挖出来都是块汉砖。因为汉砖不会腐朽。人们常说秦砖汉瓦,秦汉的砖瓦质量是顶好的,几千年埋在地下,泡在水里,取出来,依然坚如磐石,敲击声音如磬,打开横断面,细腻如脂,绝无一个泡眼。这样的汉砖,细细磨了,就是一块好砚台——中国四大名砚中的澄泥砚都比不过。在书画的圈子里,一块汉砖可以换上一幅很好的国画。

骑行的第三天,我们在涡阳县看了天静宫——传说中老子的出生之地。从天静宫北侧门出去,有一间简陋的元朝小庙,院子里一棵枣树,一棵槲树,都上了年头,有些老态。正殿左厢房里,随意堆放了五百多块汉砖,刻字就有二百多种,让人把玩不已。

汉朝最崇尚黄老,在老子的诞生之地,盖过多少间殿堂都不稀奇,东汉延禧年间在这里修建的老子殿占地三千亩,食邑数千人。然而,如今这片土地之上,汉代的建筑早已没有了,留给我们只是零散的汉砖。站在天静宫外的田野上,时光回溯,仿佛看见当年的驰道轩车,高古的人物悠然往来,停在诸阙偃伏、斗拱飞翔的老子殿前,心中戚戚于道祖的高迈与自拙,下车揖让,言语淡而有味,却似有遗响。一怔间,一切都没有踪迹了,只见草叶枯黄,朔风吹僵了手。

循村庄的小路徐行,听老者感叹,地下三尺,该埋着多少历史的宝物啊!地面之上,是人们争名逐欲的舞台,画栋雕梁,宛然玉京。毁了还修,修了再毁,最终还是灰飞烟灭。唯有清静的地下,历史的遗存才少被愚昧和贪婪摧毁。在亳州,有曹操运兵道;在涡阳,就是眼前的九龙井。

九龙取水,这是一个神奇的传说,白家小姐误食李子而孕,生下老子后,从地下钻出九条龙来,口吐清水为降生人间的道祖沐浴。于是老子左行七步,右行七步,一指天,一指地,口吐人言:天上地上,唯道独尊。九龙参拜后望空去了,地面上仍九处流水不绝,两千年以降,犹有这九井遗存。

无独有偶,佛祖释迦牟尼的诞生也有相似的故事,九龙沐浴、口念八字!差别只是一个说“唯道”,一个说“唯我”罢了。在这神异之事上,佛徒与道徒互指抄袭,佛家说:沐浴老子不载于典籍;道家则笑着问:要喷水,南亚恐怕只有大象吧?争什么?做实了还不是传说!要说争,有得争,与涡阳争夺老子故里的河南鹿邑太清宫里,也是有九龙井的,但只有一口井。但他们花几千万竖起了巨大的老子像,并在下面标了四个大字——天下第一。老子天下第一,看着爽,却大悖老子清静尚柔的精神,似乎不美。

闲话休提,还是来看眼前这九口井吧,据说都是汉井,地面下几米处,一圈圈的都是汉砖,汉砖我不得掘而见之,地表则是近年来新砌的砖石,乍一看,和农村灌溉用的机井并无差别,但并不在田野,而是密集排布于村中,其中一口,竟是在一家村民的床下发现的。九口井目前并没有很好地保护起来,大多都已阻塞,有的甚至倒满了垃圾。“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我这样想着,只是安慰自己。我们闲行闲看,直看到最后一口井,却压了石板,上面建着座亭子,叫“九龙亭”,有启功先生题写的匾额和对联,匾为:华夏第一井。据说这口井里还能汲出清水,水脉连着龙宫。

天静宫之行全程陪我们参观的,是老子研究的专家——上海的王振川老先生。他说,老子不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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