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儿时的记忆中每年隆冬天寒地冻的时候奶奶就生起家里的

鲁北晚报 2015-01-06 11:28 大字

儿时的记忆中,每年隆冬天寒地冻的时候,奶奶就生起家里的那个用破脸盆里面糊上泥巴做成的“火盆”,一家人围着取暖。晚上,奶奶坐在火盆旁,一边做着针线,一边给我说“瞎话”;爷爷则泡上一壶茶,放在紧靠着火盆的地方,自斟自饮,偶尔也递给奶奶一碗,让她滋润喉咙。等到火盆内的木炭燃尽快熄灭了,我们也就睡觉去了。

后来,奶奶气管不好,一闻到火盆冒出的烟就不停地咳嗽,整夜睡不好觉。爸爸看了,很是心疼。有一天,爸爸听说供销社废品收购站收了一批报废的火炉子,他急忙赶去,七拼八凑地组装了一个炉子,用了一个废品价给奶奶买了回来。我好奇地看着爷爷和爸爸在安装火炉,不大一会儿,一个像小狮子狗形状的炉子就安装好了。炉子的四条长着小爪的腿,站立在地上。向外出炭灰,向里进风的风洞,像狮子张着的大口,张牙舞爪。往外排烟的烟筒,像狮子尾巴,活脱脱的一个兽形火炉子。听人家说,那是向苏联老大哥学习生产的,是惠民专署从惠民县城迁来北镇时带过来的。由于用的时间长了,有些部件已经损坏,所以就作为废品处理了。还听说这种取暖火炉,苏联人叫它“别列器”,机关单位上的人们也都这样叫。可是,当地人可能是因为叫着绕舌,叫着叫着,就叫成“别勒器”了。我家的这个别勒器,在杜家村算是最早的一台了。又过了十多年,到了60年代末、70年代初,村里用别勒器的户才逐渐多起来。

冬日里,每天早晨我还躺在热被窝里呼呼大睡的时候,爷爷就用棒槌轴子点燃了无烟煤,把个别勒器生得旺旺的,满屋里暖煦煦的。爷爷把盛满水的白铁燎壶放在别勒器上口上,随着炉膛里火苗跳跃的呼呼声,不一会儿,壶里的水“唰唰、沙沙”地叫了起来。壶里的水沸腾了,他一手提壶,一手拿着火钩子,钩起炉盖麻利地盖在炉口上。然后,把开水倒进竹子皮暖壶里。我多半是被爷爷那钩炉盖、盖炉盖的叮当声唤醒。房间里暖暖的没有一点寒意,是别勒器烘暖了房间,更是爷爷那火热的心和勤劳的身温暖了我。我赶忙有些愧意地穿好衣服,用爷爷烧好了的热水刷牙、洗脸。这时爷爷已经把干粮锅坐到了别勒器上,还总忘不了把两块光滑的地瓜,放进别勒器的进风口里。不一会儿,烤地瓜的香味弥漫出来,勾出了我的口水,勾引得肚子叫了起来……

有了别勒器,让我家告别了那烟熏火燎的火盆,屋里更暖和了,奶奶的气管好了;还可以烧水、做饭、烤地瓜。

这台别勒器一直用到各种部件实在不能用了,才又把它送回了废品站。如果保留到现在,说不定它还是一件见证“中苏友好”的文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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