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起到五河看湖去 □特约撰稿 刘干 文/图
沱湖落雁
香涧湖放鱼鹰
天井湖渔帆春色对外地人来说,提到五河,首先想到的一定是河。但当你来到五河,你的印象就会改变,象征五河的不是河,而是湖。如果说,淮河是挂在五河秀颈上的一条金项链,那么天井湖、沱湖、香涧湖则是嵌在金项链上的三颗晶莹剔透的翡翠,点缀在五河的历史长河中。
也许是春风有情有信,捎我去了五河的天井湖、沱湖、香涧湖,去赴一场梦中久候的美丽邀约,感受俗世风景,总有说不尽的乡间轶闻趣事。
天井湖
我出生在五河县打雁刘村,从村后流淌出来的那条河,就是大名鼎鼎的天井湖。立在湖岸远眺,三三两两捕鱼船像起伏的音符,飘荡在碧波间。随即碧波一层赶着一层欢快地、有节奏地拍打湖岸,优美的旋律,仿佛是在欢迎我们的到来。
看着不疾不徐的天井湖,俨然有了山水叠翠、烟云流润的疏离画境,我忽然想起小时候爷爷常给我讲的那段历史典故。
秦朝末年,陈胜、吴广率九百戍卒在大泽乡(今宿州市东南刘林集一带)起义,各地农民纷纷响应。当时担任泗水亭长(相当于现在的乡镇长)的刘邦,也起兵响应。在群雄争霸中,刘邦领导的起义军成为义军中的一支劲旅。公元前208年,因母亲病故,刘邦在家乡沛郡丰邑(今江苏丰县)守孝,按兵不动。此时,秦兵来攻,刘邦调兵迎敌,秦兵战败逃窜。刘邦命手下大将雍齿据守,自己率兵追敌。魏王咎为获取丰邑,派魏相周沛前来招降雍齿。雍齿在高官厚禄引诱下,背叛刘邦,举丰降魏。刘邦闻讯,急回师讨伐。魏军和雍齿里外夹击,刘邦惨败,单骑往东南方向落荒而逃,魏军穷追不舍。危急之中,眼前一片白茫茫的沼泽,拦住刘邦去路。命悬之时,忽见沼泽旁一口枯井,刘邦灵机一动,迅速下马,扬鞭猛抽马臀,战马似懂人意,飞速向东南方向狂奔。等马跑远了,刘邦只身跳进枯井。
说也奇怪,井口一只大蜘蛛在刘邦入井后迅速结网,恢复原状。魏军追到沼泽地,四处搜寻,不见刘邦踪迹,只见一口枯井,井台上布满青苔,井口蜘蛛网完好无损,丝毫没有怀疑井底有人。搜寻完毕,魏军集结队伍,继续向马跑的方向追击。魏军走后,战马从芦苇荡中钻出来,向井边连声嘶鸣。刘邦在井底听到战马呼唤,料魏军已远去,便轻声唤马。战马得知主人还活着,便将缰绳垂入井中,救出主人。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战马垂缰救主”的典故发生地。
刘邦失利后投奔项梁,项梁见刘邦英姿豪爽,以礼相待,慨然借兵五千帮助刘邦。借得救兵,刘邦再攻雍齿,雍齿战败。公元前206年,刘邦率兵攻占咸阳,推翻秦朝统治。同年项羽入关,公然违背楚怀王“先入定关中者王之”的约定,而封先攻入咸阳城的刘邦为汉王,让他管辖汉中弹丸之地。刘邦对项羽的分封颇为不满,但无奈自己兵力弱小,只好委曲求全,养精蓄锐,伺机和项羽争夺天下。于是项刘二人进行了长达四年的争霸之战,史称“楚汉相争”。公元前202年刘邦打败项羽即皇帝位,先定都洛阳,不久迁都长安,建立西汉王朝。
刘邦即位后,没有忘记“战马垂缰救主”的事,认为是天意,遂御封这口枯井为“天井”,井边的沼泽,日积月累,形成湖泊。因此,得名天井湖。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天井湖盛产红眼圈银鱼,享誉世界。关于银鱼的来历,传说更玄乎。相传很久以前,东海龙王小女私自出游,取道来到天井湖。见一憨厚可掬的打鱼郎,顿起爱慕之情。遂变成田螺被鱼郎打上岸。鱼郎见田螺晶莹剔透,十分艳丽,不忍卖掉换钱,奉养双目失明的老母,就把它养在自家水缸里。自从田螺放入水缸后,鱼郎家中接连不断发生奇怪之事。平时缸里隔三差五缺粮,现在不缺了；鱼郎早出晚归,平时缺上顿无下顿,现在回到家锅里总是有热饭热菜。鱼郎又惊又喜,百思不得其解,总想查个究竟。
一日,临近中午,鱼郎突然中途返回家中,悄悄躲在盲母床下,见一位年轻貌美女子正在忙里忙外操持家务。鱼郎仔细打量,见女子天生丽质,心中暗忖,我这个穷小子今天是福大命大,在家中竟然遇到绝代佳人。谜底揭开后,他突然出现在女子面前,敢问小姐尊姓大名?为何落入寒舍?女子含泪,把自己对打鱼郎的爱慕及身事从头至尾说了一遍。鱼郎听完小龙女的倾诉,忙说,小姐,多谢你的知遇之恩。既然这样,也是我们的缘分,我这就娶你为妻,白头偕老。小龙女说,此话当真?鱼郎说,我绝不食言。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入洞房吧?小龙女连连点头。从此,她悉心照料盲母,他在外面打鱼养家糊口。
正当一对情人恩爱缠绵之时,龙王派遣恶龙到人间寻找小龙女。得知其下嫁渔人,遂胁迫其返回龙宫。小龙女拼命抗争,宁死不从。恶龙仗势欺人,施法吸干湖水,欲擒小龙女。小龙女变成一只巨大田螺沉入天井,从井底吸海水注入湖内。恶龙见小龙女死心塌地爱鱼郎,死活不回龙宫,只好腾云驾雾回宫向龙王禀报。
由于小龙女迷恋人间,加之思母心切,想见又不敢回东海龙宫。所以夜夜愁,天天哭,哭红了双眼,不久抑郁而死,魂归人间,魄洒天井湖,化作千千万万条银鱼。之所以天井湖银鱼是红眼圈,传说是小龙女哭红眼圈留下的印记。
儿时常吃银鱼,记忆中银鱼通体透明,体型修长,个头不大,成鱼一般在5厘米左右,肉质娇嫩,出水即死,但营养极其丰富。据说,乾隆帝每次下江南,都绕道五河品尝银鱼。据《五河志》记载,从明末清初,天井湖银鱼一直被列为皇室贡品,年年岁岁进贡朝廷,成为闻名遐迩的稀世珍宝。
沱湖
离开天井湖,我还沉浸在美好的神话传说中,自驾车一路驰骋,翻过西坝口节水闸,说笑间,眼前豁然出现烟波浩渺的湖泊,那就是素有“雁湖”之称的沱湖了。
万事皆有源。沱湖的源头是沱河,古称洨水,是淮河主要支流之一,发源于河南省商丘市刘堤,流经河南省夏邑县和永城市、安徽省濉溪县、宿州、灵璧、泗县、五河,至江苏省泗洪县注入洪泽湖。
沱湖,最早名称并不叫沱湖,而称七里庙。为何叫七里庙呢?有关名称的来历,有段传说很是感人。
元末明初,沱湖住着一位渔人李三,他驾舟在沱湖以捕鱼为生。李三父母早亡,无妻无儿,是个苦命人。但李三心地善良,为人忠厚,经常接济那些无依无靠的老人和孩子。有一天,李三的小船刚驶入湖中,忽然狂风大作,乌云翻滚,巨浪瞬间掀翻了李三和船,李三在水中拼命地挣扎,眼看就要沉入湖底,暝暝之间,李三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观音菩萨,救救我……救救我……”这一喊,果真出现了奇迹。只见天上一道红光划过,观音足踩莲花祥云,现身空中,拖着长音朝湖面喊话:“李三,念你仁善,胜过万劫,保你大难不死。”说着,手中弹出一支柳枝。只见柳枝在空中飘飘荡荡,越变越大,竟变成一根两尺粗的木棒,落到李三身边。
李三慌乱中来不及多想,伸手抱住木棒并翻身骑在木棒上,迅速漂向岸边。不知过了多久,待李三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岸边高土堆上,身边有根柳枝陪伴着。
李三获救的事,在渔民中传开了。渔民都知道李三是个善人,是善有善报。大家平日划船打鱼,出没江河湖海,都有一个祈求平安的心愿,借机一齐筹集钱财,在李三上岸的那片土地上,建起了一座壮观的观音庙。
因为李三是骑着观音菩萨赐予的柳枝脱险的,人们就把那座庙叫“骑柳庙”。一时间香火鼎盛,声名远播,就连沱湖周围十里八乡及县城的人也常来上香求福。说来也巧,这“骑柳庙”距离五河县城正好七里之遥。天长日久,“骑柳庙”就讹话成“七里庙”了。
沱湖,因自然条件得天独厚,2000年被安徽省政府批准为省级自然保护区,如今已是皖东北最大的鱼仓、中国十大螃蟹养殖基地之一,成为人们旅游休闲度假的胜地。
香涧湖
带着对李三命运的祈祷,我们驱车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沱湖,沿着304省道(也称五固路)向西进发。路的两旁,新绿争先恐后地冒出头来。春天里,步履匆匆,一路马不停蹄又来到香涧湖。
香涧湖是浍河衍生出的湖泊。浍河,古名涣水,是淮河一条重要支流,发源于河南省夏邑县,流经河南永城市、安徽濉溪、宿州、固镇、五河等市县,在固镇县九湾乡入五河县香涧湖与澥河汇流,通过怀洪新河流入洪泽湖。
自古以来,浍河就是内河航运要道,目前依然是淮河进入皖北、豫东货物运输的主要通道之一。如今五河古码头前,依然舟楫穿梭,机器轰鸣,只是少了往日繁忙景象而已。
相传香涧湖名称的来历于垓下之战有关。垓下之战遗址,在香涧湖北岸不足十公里。战争期间,有一对相敬如宾、恩爱有加的夫妻,由于战乱失散了。妻子随逃荒人流挤上渡船来到河南岸,丈夫却留在河北岸。
一晃三年过去了,彼此还没有找到对方的下落。痴情的妻子经常在河堤上对着河水呼喊丈夫的名字,无奈湖水浩荡,一望无际,呼喊声瞬间淹没在波光粼粼的湖水里。
民间有歌谣唱道:“妻住湖之南,夫居湖之北,开门望穿眼,只恨一湖水。”夫妻二人凭借河水传情,苦熬了几年。这一年,夫妻互相有了音讯,约好了丈夫乘船来湖南岸接回妻子。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就在船行到湖中央时,突然狂风大作,风雨交加,巨浪立马掀翻了渡船,丈夫被扣在船下溺水身亡。噩耗传来,女人搂着尸体嚎啕大哭,哭了一天一夜没撒手,第二天竟死在了丈夫身边。众人被他们的真情所打动,交口称赞这对有情有义的好夫妻。从此,人们就把这个湖称“相见湖”。
此后,不知过了多少岁月,“相见湖”变得深不可测,常常漫过堤坝祸害百姓,人们又把“相见湖”戏称为“涧”。据说,到了明代,由于“涧”内芦荡青青,荷菱飘香,鱼肥蟹美,当地百姓也为了表达对那对夫妻真情的留恋,教育后人珍惜人间真情,遂把“相见湖”叫成诗情画意的“香涧湖”,一代一代地传下来,直到现在。
在五河,河趋于平淡,湖却各有千秋。在我的记忆中,天井湖、沱湖、香涧湖,并非一帆风顺,几番断流,几遭污染,几次重生,运命多舛。如此往往复复数千年,唯一不变的,湖还在,湖畔土地,亘古不变禅定着。
而今,五河人从“不尊重自然,无异于毁灭自己”这条铁律中,终于大彻大悟。沿着“三湖”(天井湖、沱湖、香涧湖)“五河”(淮河、浍河、漴河、潼河、沱河)吹响生态文明的号角,拆除湖畔违章建筑、关闭污染企业、清除湖中渔船围网,垃圾四类处理全覆盖,牢牢堵住了垃圾入湖入河的源头,让千疮百孔的河流湖泊得以休养生息,清波永驻。
作别五河时,已近黄昏,晚霞悠悠,青山茵茵,春风习习。“三湖”碧波粼粼,摇曳生姿,跌宕流逝,暗示我五河一日春光之行就要过去。或许我会缱绻离开,但春天不会过去,它会永驻“三湖”,永驻“五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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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河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五河县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