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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遗桑皮纸技艺生产性保护的启示

黄山日报 2017-05-15 14:21 大字
□ 周 宇

皖西地区的桑皮纸技艺是“中国造纸术的活化石”,也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桑皮纸具有独特的审美价值和文化价值,也是民族精神传承的重要载体。对手工桑皮纸的生产性保护研究,不仅关系到这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振兴与发展,还关系桑皮纸承载的千年的政治、文化影响,还能对到经济、社会等方面产生有利的影响。

潜山与岳西县桑皮纸生产历史积淀深厚,是桑皮纸技艺实现生产性保护的必要条件。桑皮纸在潜山县和岳西县被称为汉皮纸(原料含桑皮纤维80%以上)。汉皮纸的生产始于汉末,迄今已有一千五百余年的历史,因朝称汉,故而得名。汉皮纸在潜山县黄柏区的生产范围十分广泛们几乎遍及全区各乡,生产量较大的是逆水、槎水、龙关、黄柏、大水等乡。官庄镇也因此得名“书画纸之乡”。上世纪80年代毛尖山乡手工皮纸冬闲开工达300多张,时称毛尖山为“皮纸之乡”。悠久的桑皮纸生产历史,使得桑皮纸技艺的精髓以及相关的生存条件虽经社会转型的冲击但仍得以保存,这也为桑皮纸技艺的复兴提供了必要的基础。

两地至今仍旧保存着桑皮纸技艺生产性保护所需的生产原料、纸药、生产工具等重要的自然资源和器物资源,为实现生产性保护提供了必要条件。野桑皮是生产桑皮纸的最主要原料,桑树在毛尖山乡坂舍村和官庄镇坛畈村周有大量的分布,尤其是位于坛畈村的金紫山森林公园有着丰富的野桑资源。中国古代的桑皮纸产地多数是以人工种植的桑树为原料来源的,能以野生桑树韧皮纤维造纸仅存在于皖西地区的官庄镇与毛尖山乡。国家级传承人刘同烟亲自示范过野桑与家桑韧皮纤维的差别。野桑韧皮长而坚韧,可以一剥到底,家桑韧皮相对较短,在剥皮时会出现多出断裂。同时,还有充足的纸药资源。纸工中流传一句俗话:“没纸药,莫干活”。杨桃藤为猕猴桃科野生藤本植物中华猕猴桃,茎条含胶质,是造桑皮纸最主要的纸药。中华猕猴桃是当地特产,野生林猕猴桃在毛尖山乡和官庄镇也很常见,可以根据抄纸的需要随时采摘配置。

一套完整的桑皮纸手工生产设备包括:柴刀、晒场、挑皮篮、蒸锅、楻桶、浆皮池、石灰池、选皮台、皮碓、水井、水缸、精选皮筛、槽笼、拌浆池、过滤池、沥浆池、榨橙、帘床、毛杆、垫塔板、掩塔板、划槽杆、钻料锤、袋料锤、用汁滤网、料袋(纯棉布制成)、靠塔板、焙笼、贴纸刷、括贴刀、帘尺、抄纸帘、火叉、土皮筛、活动流水池、切纸刀、切纸框、油石、切纸板、打包机、纸箱、包装袋。刘同烟与王柏林在2008年之前为了保护这一珍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放弃了很多经济效益,有限的厂房内完整地保留了所有的手工纸生产设备,为以后手工桑皮纸的复兴留下了宝贵的物质基础。

2008年随着故宫倦勤斋巨幅通景画的修复迎来了桑皮纸振兴的一次契机。修复通景画所需要的手工桑皮纸在著名的手工纸产地安徽泾县和浙江温州等地都一无所获,在安徽岳西县和潜山县两个看似不起眼的村庄中却找到了符合故宫通景画修缮要求的手工桑皮纸。后皖西桑皮纸被确定为故宫修复用纸。

桑皮纸技艺属于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手工艺类,它是由传者与承者共同完成的。2012年,刘同烟成功动员妻子陈爱容和侄子刘绍成继承桑皮纸技艺。一个家族中有3人共同参与桑皮纸的核心工艺的生产,生产性保护的稳定性和延续性得到了有效实现。桑皮纸制作技艺保护要保证的就是传者与承者的传承观念和传承意愿。当前刘同烟的最迫切的愿望是想建立一套完整的桑皮纸流水生产线,让桑皮纸爱好者能在观赏的同时能亲身参与体验桑皮纸的制作,也能更好地实现桑皮纸生产性保护。

桑皮纸生产周期长、体力消耗大、收入偏低等因素导致了传承的极大困难。未来安徽桑皮纸生产性保护的需要克服的难题首先是传承人的培养。手工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中普遍存在着严重的传承人老龄化倾向,传承人老龄化直接导致了了传统手工艺传承的断层危机,桑皮纸技艺也不例外。安徽桑皮纸技艺的2位国家级传承人的子女都不愿意继承这门技艺,而两位省级传承人的年龄已经超过了40岁,而且刘同烟和王柏林的两位传承人的子女目前都没有继承的意愿。非遗传承人的培养难度大。桑皮纸技艺的习艺周期过长,技术要求高、生产环境差、生产难度大,非得长期的实践体悟,才能达到精炼的程度,培养传承人的难度大。这是也是后期生产性保护工作亟待解决的头号难题。

当前桑皮纸面临的保护困境还包括原料的短缺和水质的污染。2015年起原料收购价格从几年前的每斤1元上涨到10元,但没有人愿意采伐,原料野桑供应不足。官庄镇坛畈村的主河道水质被10家采石场污染,导致水质远不及当年。长此以往必将导致桑皮纸生产停产。

桑皮纸在皖西岳西县和潜山县具备生产性保护的条件,并通过非遗传承人的努力取得了阶段性的保护成果。桑皮纸非遗技艺的生产性保护涉及到了传统的延续和现代化背景下桑皮纸的新生。未来生产性保护不但要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自身及其有形外观,而且要保护桑皮纸生产性保护依赖的构造环境,让桑皮纸技艺既能承载传统和历史,也能在生产中实现它在当代的意义与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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