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树与老人
[摘要]汪兴旺
古树在桐城双港镇白果村,村人叫“老白果树”。它仿佛村庄的地标,衍生了诸如“白果村”、“白果小学”、“白果中学”和“白果街”等名称。顺着路人的指引,沿着圩畈的田埂七拐八弯,但见墩子上一棵高大粗壮、缠着红布的古树傲然挺立。古树落完了叶子,光秃的枝丫在寒风中摇曳,仿佛摩挲着蓝天白云。
这是冬日晴朗的午后。走近古树,如同走近历史老人,仰望参天的树冠、伟岸的树身,不由肃然起敬。树身上挂牌显示,树龄已四百五十年了。据此推断,白果树种植于明代中期,历经数百年沧桑,至今仍开花结果。树高数十米,树围数米。近看方知是同根的两棵树合抱生长,像母子紧紧相依。最粗的是主树,为母;较粗的是子,周围又长出数不清的幼树,紧贴着老树生长,想必是它的后生吧。它们组成一个大家族,一齐把根深深地扎进土地。树干灰褐色,且爬满岁月的裂纹。如铁的树枝在半空或虬曲,或舒展,或相互穿插、交缠,像母亲张开的臂弯,搂着孩子的胳膊。阳光从繁密的枝丫间筛落下来,古树沐浴着冬阳,孕育着生命的能量。
树底下,住着一户姓琚的人家,年轻人在外务工,仅老两口在家。见我们来访,琚老歇下手中的活,忙向我们介绍:冬天树叶子落光了,要是春天和夏天,景色好看多了,满树扇形的小叶子丛丛叠叠,像一把绿伞,罩着周围几十平方地面;秋天树叶金黄金黄的……我们微笑着点头,感觉冬
天的古树更显沧桑之美。
时光在古树下匆匆流淌,琚家祖住这里至今已有六代,代代与古树为邻,虽没有大富大贵,但人丁兴旺,平安知足。我环顾四周,除了孤零零的老白果树,也就剩下两三户楼房和几间老屋的断壁残垣。如今,年轻人进城买房,琚老的儿媳也不例外。墩子上的老人屈指可数,老人要是都走了,恐怕只剩老白果树了。琚老从小在树底下长大,视古树如同他家的一员,相亲相依。春天树叶散发清香,夏天树冠撑起阴凉,秋天枝头结出白果,冬天落叶赐予柴火……孩子们要他搬出去住,他一百个不愿意!
“小时候,有一个玩伴拿刀砍树,后来不知怎的就不省人事,幸亏族人祭过古树,才捡回一命。还有一起火灾也很玄乎……这也许是巧合吧,但白果树每年开花,谁也没能看见,有人说在半夜子时……且不说它神奇,不管怎样,几百年的古树,活到现在,实在不容易!”琚老忆起往事激动地说。令他欣慰的是,每年有游客远道而来,拉他与古树合影,仿佛他是树的主人。村里人敬古树为神树,扒树叶烧火事先祷告,老龙灯出灯前也来绕树三拜……
树底下有琚家的祖坟,每年清明节和请腊坟,琚老总不忘祭拜古树。以前,白果树长势不好,琚老拆老屋盖新房时,将土坯全培在树根四周。老树吸取了养分,越长越壮,根旁竟长出了幼苗。每年至少打一百多斤白果,乡亲们很受用。琚家先祖以古树为邻而自豪,终老后亦化作树底下一抔黄土,更护古木的生命延续。想到这,不难理解老人对古树的感情了。
时候不早,我们欲动身返回。琚老猛然想起了什么,进屋捧出一捧白果,送我说:都给人了,仅剩这点。来年秋分来一定不会失望!我知道白果树遍身是宝,再三谢过。琚老风趣地说:人之常情嘛,树何尝不是!
是啊,琚老和古树的感情已融为一体,古树已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纵然村庄变迁,世移时易,他依然默默地守护着古树。
归途中,蓦然回首,此刻,古树与老人正沐着橘红色的晚霞,仿佛融入天然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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