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说来惭愧姑母在世时一直不知道她的大名从小一直到她老

安庆晚报 2016-02-23 11:25 大字

[摘要]黄骏骑

 

说来惭愧,姑母在世时,一直不知道她的大名,从小一直到她老人家终老,我都喊她“小姑”。前些年续修家谱,查阅老谱,才知道她名为“金秀”。姑母原有两个弟弟,大弟黄义春20多岁时从六安挑草纸回来,头痛得厉害,当天就暴病身亡。后来推测,可能是得了急性脑膜炎。家里只剩下小弟义芳,也就是我的父亲。因为这个缘故,姑母对我这个“娘家母舅”的长子格外看重,处处给予慈母般的疼爱。

姑母家住潜山县痘姆乡仙驾村新家塘,是我初中到野寨中学读书的必经之地。周末回家或返校,要步行30多里,路过小姑家,我总会和同伴们一起进去歇歇脚。小姑见我们来了,哪怕再忙,也要放下手中的活儿,倒茶递水,嘘寒问暖,笑容可掬地陪坐在一旁,有时还炒些瓜子、花生、黄豆,让我们带上,“在路上香香嘴。”每次离开时,她都站在家门口,目送我转过塘角,翻过小山坳,直至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我读初中那阵子,正是家里生活最窘迫的时候。父亲长年患病,孩子又多,里里外外全靠母亲一人操持。因为交不齐学费、柴火钱和吃饭米,在校有时被伙食团“停伙”,让我回家拿钱取米。我知道,回家也无济于事,只好硬着头皮到姑母家逗留。姑母见我愁眉苦脸的样子,知道又是“停了伙”,总是好言安慰我:莫着急,慢慢想办法。待我狼吞虎咽地吃饱了热菜热饭,临走时她让姑父拿些钱给我,“先垫上再说,不能耽误了课”。其实,在那个年代,她有6个孩子,家大口阔,日子过得也并不那么宽裕。

初中三年,姑母常让表嫂们到学校送菜给我,免得我回家拿菜,来回奔波。有一年端午节,三表嫂送来满满一篮子鸭蛋、小麦粑、粽子。当时,我正在上课,她站在教室的窗子外,大声喊着:“老表……”惹得全班哄堂大笑,弄得我很不好意思。课后,同宿舍的室友也都过了个丰盛的端午节。

姑母涵养极好,说话轻言细语,我在她家从没有听见她对孩子们高过声,也没有和儿媳们红过脸。我到她家,完全无拘无束。有时周六或暑假,干脆不回家,就在姑母家过周末、度假,大屋的大人小孩都认识我这个“陈桥老表”(我家住陈桥)。在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里,我成天和表弟表妹们一起,上山拾柴火,下河捉鱼虾,其乐无穷。每天早上,我像在学校里一样,早早起床,帮着大人们扫地擦灰。姑母也总是当着表兄表弟的面夸奖我勤快,日后一定有出息。闲暇时,她还对我说些娘家长辈含辛茹苦成家立业的往事,让懵懂的我隐隐约约懂得了一些道理。那几年,正是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大人们顽强地侍弄庄稼,收成也很稀零。口粮不够吃,就以瓜菜代。多一张嘴,就多一份负担。尽管这样,姑母还是视我为“稀客”,晚上常常特地做山芋圆、面圆子给我吃。在那年头,这可是珍馐佳肴啊!有一年正月,到姑母家拜年,吃过午饭,我准备回家,她执意留我住几天看灯。因为个头小,我还能享受到“打麻麻肩”的优厚待遇,大表兄承龙把我扛在他的肩头,骑在他宽厚温暖的肩膀上,一个屋场一个屋场地赶着看。那是我平生第一次看灯,龙腾狮舞,花灯招展,鞭炮炸得震耳欲聋,看得可真尽兴过瘾。

初中毕业考试那天,房下的哥哥匆匆来到学校,告诉我父亲病重了,让我赶快回家。我心里一沉,知道父亲已经病逝。父亲没有棺材下葬,姑母就让出自己早年准备的寿料。趁我还没有到她家,她催促表兄们先抬走棺材,免得我看见伤心,让我安心在她家吃一顿饱饭再回家奔丧……

上世纪70年代,家里房屋因兴修水利需拆迁重盖,姑母知道我家缺劳力,都是“软脚蟹子”,干不了重体力活,就安排姑父和四个表兄前来帮忙,三、四表兄还是手艺出众的木匠师傅。他们起早贪黑,当作自家的事一样,前后帮了十多天,直至新居落成才放心离开。

姑母一家有恩于我,我走上工作岗位后,可她从没有因为家里的事找过我。在她的眼里,我是“吃公家饭的人”,不能为我添麻烦。

三十多年前的那个正月,我在县教育局上班,收到了姑母仙逝的噩耗。那天,正下着鹅毛大雪,地上白皑皑一片,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赶去为姑母送葬。表兄们告诉我,姑母病危时,正好我的女儿和两个哥哥来拜年,她是见到娘家人才咽气的。跪在老人的灵柩前,想起她对我的舔犊之情,不禁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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