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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战岁月

安庆晚报 2017-05-15 00:00 大字

[摘要]史良高

 

那年我招工进厂的时候,厂区才从一个叫做山口公社的山旮旯里搬出不久,除了炼油常减压和催化裂化装置已经竖起几座油塔,举目四顾,到处都是毛竹、芦席和油毛毡搭起的低矮的工棚。那一间间低矮工棚便是车间,几处被称作车间的工棚凑合在一起就算是工厂。

报到的第一天,一群男男女女叽叽喳喳南腔北调刚从农村卷着铺盖走进工厂的知青,别提有多高兴。没有丝毫的陌生和腼腆,仿佛五百年前就是兄弟姐妹。闹到中午,大家才觉得饥肠辘辘,可是,许多人的行李都还寄存在码头的港务局和市区的小旅馆里呀。没关系,天下事难不倒咱工人老大哥!锅碗瓢盆一起出动,浩浩荡荡地走进同样是工棚的食堂。大家用洗脸盆盛菜,用刷牙瓷缸当碗,用牙刷柄当筷子,有的干脆就从树上掰下几根树枝。就是这样,在那个称作工厂的工棚里,嘻嘻哈哈地解决了第一场“战斗”。

工厂坐落在安庆北门外的九里十八弯一片荒地之中,连块极为普通的木牌牌都没有,进厂好几个月了,竟然说不出工厂的具体范围、地址与确切的名称,想给家里写个信什么的,也常常闹出许多笑话来。

那时的总厂还不叫总厂,叫“安徽省石油化工建设指挥部”。我们都是指挥部下面的“会战大军”,全天候地跟在师傅们的屁股后面,在工地上会战,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只有到了晚上,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宿舍。所谓宿舍,也就是油毛毡、毛竹和芦席搭起的“创业棚”。“创业棚”的地上面对面铺着两排稻草,稻草上面铺上被絮,那就是当时最好的“席梦思”。钻进“创业棚”,在几十个人身子挤得跟筷子似的地铺上,倒头就能留下酣畅甜美的呼噜。那些年,天出奇的冷,大雪下得足有好几床被子厚,夜里,呼啸的北风震天撼地,有几回差点连芦席带油毡一起掀到天空。一觉醒来,地铺的被子上到处是雪和冰碴。最有意思的是早上起床那一刻,个个大呼小叫,原来,脸盆、饭盒、刷牙瓷缸全部被冻得和大地连成一体,怎么扳也扳不动。直到有一天,天晴了,雪化了,棚子边的树干上冒出了青乎乎的新芽,墙角里也探头探脑地钻出了一丛嫩嫩的新绿,我们这才恍然大悟:春天来了!有意思的是,墙角那丛不知名的植物,后来竟开出了一簇鲜艳如火的映山红,为我们那座芦席搭建四面透风的“宿舍”频添了不少的歌声与欢笑。“宿舍”外边就是一方池塘,池水清澈见底,游鱼小虾在丰美的水草下尽情嬉戏。白天,我们在池塘里汲水洗涮;夜里,我们枕着蛙声入眠。有好事者用大头针做成鱼钩,竟钓回一只肥肥的老鳖。现在回想起来,那可是一段青春涌动、如歌行板的岁月啊!

炼油、化肥装置相继建成投产之后,高大的厂房便从原来的荒地上一幢幢拔地而起,遍地是泥浆是灰尘的土路被坚硬清爽的水泥路面所取代,工厂,也各自有了自己的大门。说是大门,其实差不多就两根水泥柱子,顶上拉几道弧形的钢筋,然后挂上“工业学大庆”五个红漆大字。两扇大门,自然是那些年常见的那种普通钢管焊接而成的铁栅门。不过,刷上一层“银粉”,大门便崭新赤亮,让人看着就有种振奋心扉的感觉。要知道,在那个年代,工厂能拥有两扇这样的大门,也算是很气派了。

进厂好几个月了,还没发正式工作服呢。以前进装置穿的都是那种深蓝再生布的工作服,虽说是现在市面上再也见不到的那种劣质的粗布,可大家都不在乎,创业嘛,谁在乎这些!那天,正式的工作服发下来了,劳动布,蓝色,大家不约而同地穿上,就像新兵蛋穿上了新军装,兴奋的不得了。崭新的蔚蓝,很快成了我们这批新进厂工人的一道亮丽的风景。有一位上海老兄,端着一部稀有的海鸥120相机,在厂大门前嘚瑟,正好被我们几个撞见,于是,一群男男女女就聚在一起,留下了美好的瞬间。照片加洗时,我提议,最好写上几个字。大家说,写什么好呢,我说,就写上“任重道远”吧!

后来,这张黑白照片就被珍藏在我的影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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