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我的兄长
[摘要]汪辉满
兄长离开我整整三十个年头。虽然流年似水,但兄长的音容笑貌仍长留心间,还是那样清晰和亲切。
我的老家在枞阳县一个乡村,兄长早年就在村里担任生产队长、大队干部。那年月乡下识文断字的人不多,兄长还兼任记工员。我看他那样每日辛辛苦苦,高考结束后赋闲在家的我,就写了一篇题为《是好队长又是好记工员》的报道,刊登在当时的《安庆报》上。他看后非常生气,说:“你没事可写点别的事、别的人,农村里值得写的东西多着呢!”他就是这样谨言慎行,严格要求自己。
我们姐弟三人,姐姐、妹妹和我对兄长都很敬重。父亲1943年就参加了八路军,1952年转业地方,工作在外地,虽然经济状况稍有好转,但他无暇顾及家里。兄长小小年纪就挑起了家庭重担,里里外外都靠他操持。母亲1958年过世时,姐姐也才十七岁,刚参加工作;我正考到安庆上初中,不过十三四岁;妹妹年龄更小。我们姐弟三人可以说都是在兄长的关爱下长大成人的。为了能让妹妹读点书,兄长常背着她蹚水过河送她上学;为了我能安心学习,寒暑假回家,兄长也不让我干太重的农活。那些年冬天特别冷,兄长每天总是早早起来生上炉子,不让我们受冻。寒假后开学,兄长踩着漫过膝盖的积雪,送我去离家十几里地的轮船码头。姐姐刚参加工作,兄长也常抽空去县城看望她,并嘱咐她要照顾好自己,安心工作,不要挂念家里。
兄长子女较多,家里也很困难,可他从不让我们受半点委屈。1961年,我仍在安庆读高中,正值“瓜菜代”年月,兄长在我寒暑假返校时,总是让我带点焦面、炒米粉、咸菜等。他说:你正是长身体的时期,不能饿着,家里人多,锅里多添瓢水就行。
1966年“文革”爆发,安庆两大派发生了激烈的武斗,兄长担心我的安全,就和父亲一道冒着危险把我从单位接回老家。不仅保全了我的生命,也避免我卷入“两派”争斗的漩涡。
“文革”结束后,我返回安庆并准备结婚成家,兄长便将家里的木料打制成橱、柜、床,并亲自驾着小木船从枞阳送到安庆。我的许多同事和邻居无不为之感动,都羡慕我有这样一位好兄长。我也确实为有这样的好兄长而自豪,并在内心暗暗发誓,等我有能力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回报他,让他安享晚年。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1985年秋天,辛劳半辈子的兄长突然病倒了,日渐消瘦,姐姐要我带他到安庆检查一下。到了116医院,诊断结果:肝癌。我不信,又带兄长去市第一人民医院,结果又查出贲门癌。那时的我如五雷轰顶,因为,我慈爱的兄长才五十多岁啊!那些日子,在他面前,我还装作十分平静,面带笑颜,可心里每一刻都在暗自流泪。他自感病情很重,跟着我辗转各医院检查时从不问检查结果,唯恐看到我难过的心情。当时,我正在安庆市首届党政干部班学习,兄长怕过多的打扰我,执意要回家。我和姐姐商量后还是决定再到省城医院检查一下,结果无法改变。医生还一再叮嘱我不要到处求医问药,即便华佗再世也无力回天!当时我能够做的,就是想买点好吃的东西慰藉他一下,他说只想喝点稀饭。直到现在,我一想起他在安医门口喝稀饭的情景,泪水还是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
返回老家后,兄长忍着强烈的病痛,从不在我们面前哼一声,两个月后瘦骨嶙峋的兄长平静地走了。走得那么早,走得那么匆忙,走得那么让他的儿女和弟妹们撕心裂肺!
我多次想提笔写写兄长,可泪水总让我不能如愿。快三十年了,我才强忍悲痛写下这篇文字,以告慰兄长的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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