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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女人·小女人

大江晚报 2017-07-19 01:01 大字

潘小平,像美国作家苏珊·桑塔格一样,有着不同的身份,像谜一样。

潘小平的大名,早就听说过,我一直以为是个男的。没想到初见她时,颇具戏剧性。那次辗转来到省文联,参加安徽文学院组织的中青年作家高级研讨班学习,踏进电梯的一刻,只见一个五十出头的女士,随意披着卷卷的短发,上身穿着一件蓝色的棉衣,下身是件迷彩服裤子,脚上是一双运动鞋,边开电梯边说:“来学习的吧?在文学院办公室607报到。”等我找到办公室,怯生生坐下来时,刚才“开电梯”的女士随意地走进办公室来,这时不知谁叫了一声,您是潘小平院长吧。我才暗暗自责:我把潘院长当成开电梯的了。

全班同学都崇拜这个谜一样的女人,她的发小乔爱书教授前来给我们授课,他是潘老师的小学同学。邱班长首先发问,小平老师小时候怎样?也是这般大大咧咧的男儿气度?乔教授说,不,那时候,她是个很乖巧的女孩子,多年不见,全变了,就是笑起来寻不着眼睛这一点没变。一个女人或者男人要有异性的特质,就会干出大事来。

作为安徽文学院院长的潘小平,无时无刻不在为皖江文学奔走呼号、摇旗呐喊,这一切都是源于对文学的热爱,对同道之人的热忱。因此她身边不仅有像许春樵这样旗鼓相当的战友,还有像我这样追寻文学梦的众多粉丝。也许正是学者、作家、院长这些不同的社会身份把潘小平锻炼成大女人的。

这次安徽文学院举办的第二届中青年作家高级研讨班,是在潘小平的多次争取下,才得以承办的。经费不够,她自己从牙缝里挤,联欢不热闹,她把家里的酒搬来。她觉得为文学皖军的发展付出再多也值得。在研讨班上,潘老师很有范儿,跷着二郎腿,夹着香烟,眯着眼睛,她笃信的文学这一宗教已经让她进入了忘我的境界……安徽文学院这个重担压在潘小平这个女人身上,她到底有多大能量呢?

在七天的相处中,我有幸走近潘小平,感受她无处不在的女性魅力。第一天吃完晚饭后,回到翠竹苑,潘老师亲切地对我们五个说,姑娘们,好好打扮一下,一会儿去唱卡拉OK。瞧她一身休闲服,素面朝天,但她骨子里还是乐于梳洗打扮的。她为了节省时间,也为了出行方便,就放弃了淑女装,心里一定很遗憾,但理性的她知道,做淑女是要付出代价的,比如穿高跟鞋走路多会磨脚,淑女装会浪费时间来打理。当我换上浅灰色大衣从房间里走出来时,眼尖的潘老师赞叹道:好看,就穿这件。

晚上我们拉起了家常,她像家长一样对我们说,经营婚姻是需要智慧的,她刚结婚的时候,总是吵架,后来两个人都退让了一步,反倒和睦了。婆家有什么事,她总是第一个到场,该出钱出钱,该出力出力,因此婆婆晚年只认识两个人:一个就是她,还有一个是她女儿。我想,孝顺豁达的潘老师教育出来的女儿一定很优秀。聊天时,潘老师还送给我们《城市呓语》和《北方驿站》两本书,她又转换了视角,称呼皆是某某女兄,她期望我们能作为大女人,成为将来的文学皖军。

从这两本书里,我更深入地领略了潘老师小女人的一面:小女人心灵手巧,自己裁剪做衣服;小女人为爱执着,不顾家庭反对,抗争了十年;小女人善良顾家,心疼父母、兄弟姐妹;小女人明理识体,在五弟成年时,主动把五弟作为长子推到家族的前台;小女人在外受气,回家面对夫君大哭,怎不让人怜惜;小女人聪慧好学,背着丈夫偷偷买书看……

苏珊·桑塔格说:“阳刚男子最有魅力的地方,在于他有点女性化的东西;而娇柔女子最有魅力的地方,在于她有一点男子气概的东西。”

潘小平的社会身份是学者作家院长,家庭身份是妻子母亲女儿儿媳,正是这些不同身份,造就了别样的潘小平,似乎注定了潘小平的多种性情。但她演绎得并不矛盾,甚至将它们完美地融合为一体,正如她笔下的一个个人物……

家里家外,书里书外,大女人小女人不断变换着她的角色。

□ 安艳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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