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已随秋风去

安徽工人日报 2020-12-13 03:58 大字

1034年,左司谏滕宗谅对皇帝直言:“陛下日居深宫,流连荒宴,临朝则多羸形倦色,决事如不挂圣怀”,皇帝受不了,让他从左司谏出知信州。这个滕宗谅,就是那个十年之后,因“挪用公款”被弹劾贬至荒蛮之地——岳州而重修岳阳楼的滕子京。岳阳楼建成,滕子京寄画《洞庭晚秋图》给老友范仲淹,请他写《岳阳楼记》,又请“善草书,每酣酒落笔,争为人所传”的大书法家苏舜钦手书此记刻于石碑上,再请篆书家邵觫为此碑“篆额”,造就了当时轰动一时的“天下四绝”。

高中时看范仲淹的《岳阳楼记》,背的是课文,此后再看,则是“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的洞庭湖,是“上下天光,一碧万顷”的心旷神怡。中年以后再看,才略微体会到作为政治家的范仲淹之心意和忧伤。

大约同一时期,因进奏院案遭到弹劾的苏舜钦,被削职为民,寓居吴中,买了一座荒废的园子,建了一个流传后世的亭子——沧浪亭,并作《沧浪亭记》以表心意。

庆历五年,即“滕子京谪守巴陵郡”的第二年,欧阳修被贬滁州太守。滁州僧人智仙在琅琊山麓建了一座亭子,因欧阳修自号醉翁,而命名为“醉翁亭”,于是有《醉翁亭记》。

看过吴钩新书《宋仁宗:共治时代》,才把这些琐碎的线索联系到一起了。要了解宋时御史台制度、谏官进谏风格,甚至八卦一些“宫闱秘事”,吴钩的《宋仁宗:共治时代》是不错的选择。

比如,范仲淹的贬黜事件。

景祐二年,因范仲淹还朝不改本色,“言事愈急”,经常抨击政府施政措施。时任宰相的吕夷简对范仲淹这种人很不满意,设法使他到开封府赴任,想从中找出差错好罢免他。没想到范仲淹虽然当了开封府的行政长官,却从未停止对朝政的批评,此举惹怒了吕夷简。最终,宋仁宗以范仲淹“言事惑众,离间君臣,自结朋党,妄自荐引,及知开封府以来,区断任情”为由,将范仲淹远逐到偏远的饶州(今江西鄱阳)当知州去。这也是欧阳修写下那篇著名的《朋党论》的起因。

《宋仁宗:共治时代》其实是挺厚的一本书,但却不枯燥,作者将仁宗时代的一些制度在娓娓动听的叙事中作了生动的、画面感极强的介绍,很有可读性。

比如夏竦的赐谥事件。谥号先是与高祖“重名”,而被知制诰王沭封还。仁宗亲自制作一个谥号“文正”,又被司马光等臣子们从“一程序不正义,二夏竦也配不上‘文正’的实体不正义”等方面强烈反对而不得不放弃,最后给夏竦定了一个“文庄”。关于谥号的来由,赐谥的程序,谥号的拟定、驳议、论枉等,说实话,对历史不太感兴趣的我,完全不了解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不止是我,一般人可能也想不到去了解吧。

通过这些有史可查的记录,奏章、笔记,历史变得极具镜头感,读来趣味盎然。

读者读来轻松,但作者从卷轶浩繁中打捞甄别出这些细节,还要辨别哪些是胡说,哪些是杜撰、附会,哪些含隐晦之意,哪些是春秋笔法,这个艰苦的工作非真正“宋粉”不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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