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学东渐 厚德笃行
名家风采·齐辛民系列报道之九
文化学者王颜山谈齐辛民的艺术人生
□晚报记者李光桢
“让我谈齐辛民的艺术人生,可谓既高兴又恐慌。高兴是因书画同源,能说到实处和真处。而恐慌则因我毕竟是绘画的‘门外汉\’,门外谈经,隔靴搔痒耳。但反过来看,这何尝不是一种勇气,也是一种狂妄。”
作为淄博市著名的文化学者和书法家,王颜山向以博闻强识和虚怀若谷为人称道。他自谦且幽默的开场白,瞬间放松了记者紧崩的心。于是,在一种放松的心境下,记者实录下王老条分缕析见地独到的侃侃而谈,领略了他眼里齐老瑰丽的艺术世界和众誉的人格魅力。
“近20年来,随着淄博市经济的快速发展,意识形态次第开放,文化艺术交流空前繁荣,从而集结起了老中青三代并辔偕行的书画家队伍。书画同源。二者相互借鉴,相互刺激,相映成趣。这种群体团结凝心聚力共融发展的现象,从队伍规模、社会影响力,以及创作成果而言,已然超越前人,发展潜力不可估量。即使放之全国,在同类城市中亦属于第一阵线。这是我们承袭齐国大地深厚的历史文化,不断进取的必然所在。
世事沧桑。随着时间推移,淄博市老中青三代的书画家队伍不断更迭变化。至今,虽然过去领军的前辈多已作古,但淄博书画界却一直有绪传承,保持着无限的创作活力,不懈地探索进步。在目前的长者中,极善思辨、厚德笃行的大写意花鸟画家齐辛民先生,当之无愧为翘楚之一。
有评论言:辛民先生衰年始变法,从而成就今日之辉煌。在我看来,其变法自中年时代便已开始。近三十年来,无论是辛民先生的画作所展现的风格、气质与内涵,还是其创作生平、取得的成就,即使放之当代整个中国画坛,业已成为一种标志和符号,形成一种独特的文化现象,给予后学者以广泛的影响。
辛民先生长我6岁,在我们的人生中,虽交集不多,便这并不防碍我对他的关注和了解。当辛民先生还在临淄区文化馆工作时,我们便认识了。那时他30多岁,外在形象、言谈举止,透露着浓郁的乡土气息。因此,一位朴外慧中的美术专业工作者的形象,深镌于我的脑海中。文化馆与艺术馆本为同行,辛民先生既是学兄,又是老师,于我而言,可谓‘友且师者\’。我作为一‘抄书匠\’,没进过正规院校学习一天,完全是结合业务见贤思齐的自觉砥砺,自诩‘私淑弟子\’。而他于高等专科院校求学,起点高,学习系统。而且,得遇关有声、张茂才、黑伯龙、于希宁等诸先生的悉心授教。老师水平决定着学校水平,学校水平决定着学生的前程。因此,辛民先生享先得风气之利,着实令人羡慕。
辛民先生为早年成名的画家,除花鸟画外,还擅山水、人物、书法、剪纸、年画等多种艺术门类,在不断地实验中选择道路,寻找艺术追求的基点。他入选第四届全国美展,并刊载于《山东文艺》封底的《看新磨》,令我至今记忆犹深。我虽然不涉画域,但其作品中所透出的那种迅速把握主题,把时代的巨大变革,通过农村一个侧面的变化表现得淋漓尽致的构思,让我深受震撼与触动。
在我看来,辛民先生的艺术道路分三个时期:1960年前为多种画种实验探索期,此为自由选择阶段,他对以后的创作方向还没有形成既定的目标。期间涉猎剪纸艺术大胆尝试突破传统的构图方式,借鉴西洋装饰艺术为我所用,做了诸多积极有益且颇有成绩的尝试;35年前步入第二阶段,拒绝琐碎与平庸。色彩的叠压铺陈,线条的老辣劲拙,实为大写中的大写意,与为人气质不期然相应而出。而且,他抓住大写意走兽中前人少有涉猎的体裁,产生一种光影流动,在死的纸面上画出活的气息,不囿成规,有主张,有见解。他那时以鹿为体裁的画作,一度成为市场上的抢手货;中老年变法。是一种在过去的基础上,艺术思考判析定位后的行为,是艺术自觉的表现。其语言构图及光影关系,决定了变法苍拙大气,线条狂放恣肆,形体意趣抽象,展现的是原原本本的乡土生活,以及自然界动植物所表现出的固有的本真特质。
辛民先生是一位拙中见巧的艺术思想家和真正的画家。其近年的不少作品,实则在进行一种新的实验。于实践中,艺术语言表现得更加老道,更加自信,更加超妙。当下的许多老年书画家,一旦名气有了,市场有了,便会守成多于创新。但像辛民先生越老越变法,越老越出乎人们意料的创作者,在当代中国画的老年队伍中为数不多。其变法在乎物理,出乎自然,附和画理,体现人文。它不是一种奇怪而是一种奇妙,不是狂妄而是狂放。在画面上无不显示着对自我绘画道路和表现形式的自信,充满着天真与童心,充满着变具象为抽象、变形象为意象,用自己的语言来解读着人生、体现着艺术、展示着自我。在淄博市目前能达到他那样水准的画家,为数不多。
因此,既然是中国画就要走中国路,既然是国画就要有国色,既然是中国的传统艺术,就必须有中国传统的艺术理念。离此,便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中国画。但对艺术传统如何理解?30年以来我们步入了许多误区,至今仍在一些画家特别是中青年画家中没弄明白。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艺术传统。造型艺术及其美学传统,中国在这一点上可谓博大精深。有人穷其一生也不能把握其一点。有人能够在一个时期表现新意展示自我,过后便再无抬升。而有人恰恰经过积累而爆发。既有内涵又能爆发者,方是艺术的真正展现,方是艺术家才气与灵魂的亮点。
辛民先生的绘画创作绝对有根基,造型绝对来源于自然界,只有写实水平到家的人,一但进入写意,才容易出彩。否则即为虚浮,让人不知所谓。他大气拙朴出人意料的创作,绝对出于早年他求学的积累和不断探索的成果。近年来,看过不少当今的美术理论大家评论他的文章,既高且实,既准且精。遗憾的是,他们忘却了创作手法的另一个巨大的来源——这便是中国当代成功的花鸟画、山水画等大家,除了接受与理解传统的东西,把握自我,产生变革,形成自我,铸造自我外,还有西学东渐的视觉空间。中国再也不是封闭的国家。中国的传统艺术绝不仅仅是学古人、拟古人、表现古人。所谓传统,是千百年来一代代有智慧、有能力的书画家老中青接合,传承有序人文接碴的一条人文历史轨迹。所谓传统,本身包括着创新。所谓创新,必须来源于传统。这两个方面绝不能割裂开。离开传统的创新,无异于无本之木,无源之水,空见胆气,最终导致自己的虚浮与失败。
读辛民画作,我特别能感受到他在西学方面的造诣。几十年前我得益于在艺术馆、图书馆工作,除了专注写字外,广泛涉猎世界古今美术史类的书籍是我的一大嗜好。因此,对19世纪到20世纪的西洋美术史,有着一定的阅读心得。我将期间涌现出来的流派与名家的风格,与辛民先生近十几年来的创作做了对比或磨合,发现他虽然不说,但可能看过此类的资料书籍,并做过思考,做过判断。因此,他近十几年来的作品与近200年以来,包括西欧、西班牙在内的现代艺术流派,一定有所衔接,有所参考与体会。像大块面的色彩处理,原色大胆的涂抹,冷暖色调的对撞,虚和实的映照,具象和抽象的链接等方面,无不展示着他的一种构图意识和绘画语言。我不敢冒然说他曾像我这样浏览过相同的西方美术史类的资料,但他在这方面或者出于天分,或者出于运用。总而言之,他能想到这种东西并经深刻领悟后表现出来。从其画中可看到西方的印象派、立体派,甚至还有达达主义的一些表现方法——“形体丧失了,精神形成了”。而用此来解读中国的写意画,无疑是最好的方法。如果总是停留在一种对具象的思考与判断中,便不能真正解读和欣赏大写意画。采取中西涵融的观察思考方式,便能从他的画作中看到更多的元素。因此,从此点来说,他不仅仅是一位功力深厚、创作勤奋、思想活跃、心地灵巧的成功的画家,而且是一位艺术思想者、美术判析者,也是外来绘画语言的接纳者、吸收者和表现者。只有这几个要素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得以体现,这个人才会真正成功。辛民先生的艺术道路就是很好的例子。
辛民先生是六十岁后才走出淄博到了北京,这一步迈出得特别重要。他在北京接触到了更高层次的书画家、艺术家和美术理论家,体察了京津地区对美术作品的欣赏要求、欣赏趣味,以及判断赏析的习惯和趣向。对他来讲是一个开阔胸襟,开阔视野,步入高端,衔接当今中国大写意花鸟画成功者主流的一个契机,因此,对他来说至关重要,促使他眼界更开阔,心地更平静,胆量更宏大,手法更恣肆。
辛民先生是老来有福者。他晚年的心情是愉快的,创作是勤奋的,胆量越来越大,生活越过越有味道,心里尽是一片大写意花鸟画的天地。
当下,但凡得知淄博市举办诸如此次推介辛民先生等自淄博市走出的艺术名家的宣传活动,我便感到由衷的欣慰。因为淄博市书画界现在的地位和水平,足以和全国同类城市比肩,宣传部门和书画专业部门能有计划、有重点地推出本地有分量、有影响的书画艺术家,这不仅仅是一种文化的举措,更是一种文化现象、文化思维,体现的是一种文化意识。我作为年过七旬的老‘写字匠\’,感到此点很好。我们要建设文化大市和文化强市,必须有两种财产:一是有足以让别的地区感到震撼,在中国当代艺术史上有分量的文化历史资源。再就是必须要有一个前后链接、古今同堂的高水平的本地艺术家的群体。能择其优者着重推出,这是建设文化大市、文化强市必须要做的工作。而现在我们已经开始做了,很是欣慰。若能持恒地进行这种抬升与推介,并将淄博市的美术理论水平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则会更趋完美。”
王颜山近照
王颜山,一九四一年生于博山。自一九五八年起先后供职于淄博市图书馆.博物馆.群众艺术馆与工人文化宫。一九九九年起任淄博市政协副主席。系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山东省书法家协会顾问.淄博市书法家协会名誉主席.山东理工大学兼职教授。
《生在花果》69x69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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