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清音马踏湖 ○憨仲
憨仲,本名石绍宏,现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国文艺出版社《东方散文》杂志主编,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淄博市文学艺术研究会主席;淄博市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南京中山文学院客座教授,出版有乡土散文三部曲:《乡野的颤音》、《乡间的和弦》、《故乡的情思》;以及大型历史游记散文《泱泱齐风》等文学专著15部。
过去,总以为热情奔放的夏日是马踏湖的魂。那当口渔家儿女荡舟湖中饭走亲朋、赏胜景、放湖灯,渲染出一副浓墨重彩的大写意,故而游湖活动达到极致。
去年的中秋节,和朋友不经意间又来到了这儿,眼前的一切却令我耳目一新,一下子滑进了别有韵致的另一番天地。
称之湖,倒不如叫做湿地更贴切。整个湖区被一条条纵横交错的水道分割,没有人们想象中宽阔的水面,没有一望无际的湖光帆影,她呈现给我的只是一幅清秋图。
站在“湖”边唤一尾划子,任其在苇荡中游走。
秋风不时从头顶掠过,将略带衰意的芦苇推得东倒西歪,“沙沙沙”的叶片摩擦声像一曲天籁,一会儿呢喃燕语,一会儿急风暴雨,似蚕声、似雨声,或者什么都不是,她就是绝版的乡曲秋唱马踏湖。和着忽急忽缓的节拍,大片大片的芦苇像奔腾不息的海水,波涛滚滚,一浪接着一浪,向身后奔去。小舟在弯曲的水道中款款前行,轻盈的步伐悄然无声,顽皮的苇叶不时地蹭着我的脚,摸着我的手,拂着我的脸,使得整个身心与其水乳交融,分不清哪些是芦苇,哪个是我······
船儿悠然,思绪万千。有人说这片偌大的湿地是春秋五霸之首的齐桓公在此训练兵马时被千匹骏马给踏出来的。另一个版本说,朱洪武大袭山东十二载战乱不止,硬生生将这块地方给踏成了水国沼泽。
木桥横陈,老柳斜身,凸突的绿洲上散落着几间红瓦房。一条安详的土狗,一群悠然的水鸭,一蓬盎然的丝瓜。构成一帧清秀淡雅的江南小品。绿洲碧水环绕,水不清澈,有一股淡淡的鱼腥味。“水至清则无鱼”,这看似浑浊的水中鲜活着一群生灵呢。撑船的老翁如数家珍,湖蟹、鲫鱼、黄鳝,清虾、傻瓜……水面上不时有顽皮的鱼儿打破宁静,画出串串涟漪。
船在走,鱼在游,绿色葱郁的蒲草边不时出现一具具惨白的鱼尸,让我这个多愁善感的过客生出些莫名的伤感。渔翁讲:最好的水质在上个世纪的六十年代,我们吃饭都用湖里的水,现在不敢了。说话间,我看到那张饱经风霜的古铜色脸上似乎阴天似的,两道浓眉也紧锁了起来。芦苇丛中我发现去年割去的苇茬俨然是一张张向天发问的嘴,它们在疾呼,它们在质问。希声大音让我的心听明白了它的呐喊,回应它的除了无奈的摇头,我又能如何呢?
沿着沟沟岔岔一路来到尽头,一片残败的秋荷映入眼帘。天阴沉的有些吓人,但只见“一夜绿荷霜剪破”,显现出一派红艳退却的破败凄凉。荷池中一柄低垂着头的莲蓬,大有无颜见江东父老的羞怯。“想当年不肯嫁东风,无端却被秋风误”。她似乎在追忆,追忆“映日荷花别样红”的胜景。可是光阴不再,容颜不复,除了留下感怀时光远逝的长叹,那残破的荷叶都留不住一滴露珠。低低的天空似乎要下雨,站在湖畔我期待着一场急雨的到来,感受一下“留得残荷听雨声”的意境。良久,我失望了,三三两两的雨滴洒在脸上,旋即便落荒而逃,空留下一腔茫然和一片枯萎。
荷池的边上有一座威武的英雄策马雕像,看不出是哪位英雄,只觉得有些眼熟,像在蓬莱见过的戚继光塑像翻版。究竟是谁不便去考证。我想,竖在这里肯定是与马踏湖大有关联。说真的对于五贤祠、齐王台、夜书屋以及眼前的这尊雕塑我一点都不感兴趣,知道这都是糊弄人的假古董。去花钱花时间消磨时光和精力,倒不如去凭吊那些真正渗透进历史痕迹的荒丘。
走在沿湖的幽径上,除了芦苇摩擦声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把心放在这静谧的天地里,让它暂得片刻的安宁。是何等的惬意呀,仿佛这世界是我一个人似的。拢一把细软若绒的芦花贴在脸上,融融的暖暖的,如少女的酥胸一般,温馨而又惬意。
渔家告诉我,这片湖有一百多平方公里,家家连水,户户撑船。大都生活在“知闻语声不见人,蒲苇深处有人家”的画面里。小日子过得都犹如这盈盈的湖水,十分的滋润呢。言语之间,喜悦显明的写在了脸上,饱经风霜的皱纹聚成了一朵灿烂的菊花。
不知什么原因这段水道的水似乎浑浊了一些,撑篙的船工讲,这湖里的水是孝妇河、猪龙河、乌河三河交汇而来,近些年因上游水质污染,这里也就遭殃了。他沉思了一会,摆弄水中的长篙,带起的水滴洒了我一身。他意味深长地说:“在娘家青枝绿叶,到婆家面黄肌瘦。不提到也罢了,一提眼泪汪汪”。不须解释我也知道他是在以物寓情,假借竹篙这个谜底来抒发自己的内心世界。
船儿像抗日战争时的雁翎队,在弯弯曲曲的苇丛转进钻出,绕过一个大圈,为我们划上一个舒心的句号。
站在湖畔,回眸苇荡,除了水质的瑕疵,这幅天公绘就的水墨画真叫我挑不出丝毫的败笔。
新闻推荐
2014年市属、文昌湖区所属事业单位招聘 部分D类岗位7月27日面试
...
淄博新闻,弘扬社会正气。除了新闻,我们还传播幸福和美好!因为热爱所以付出,光阴流水,不变的是淄博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