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泓俗话说饿了望见饭亲冷了望见火亲时值数九寒天我对

淄博日报 2014-01-10 06:50 大字

▇孟泓

俗话说:“饿了望见饭亲,冷了望见火亲。”时值数九寒天,我对可供人取暖的煤,情有独钟。

先说在40多年前,我在《淄博日报》副刊上读到过一首题为《煤矿的山》的诗歌,大体还能背诵,不是我记性好,是我对煤怀有一种感情。诗的开头是:“煤矿的山,平平常常/一无山泉弹琴,二无青松遮阳/像一个勤劳的汉子/似一位朴实的姑娘……”

现在,越来越多的人都住上了有供暖设备的楼房,告别了生火炉取暖的日子,年轻人对煤的感情更是淡薄了。我现居城郊,家人早已住上楼房,我自己仍固守着祖居的老屋,每到冬天仍需生炉子,对煤的感情依然非常深厚,也感受到了生炉子的情趣。到了下雪天气,满院子银蝶狂舞,房上、地上如铺厚毡。恰又有几位同学好友造访,我把炉子捅旺,把水烧开,沏一壶上等花茶,依次斟满杯子,几个人一边观看窗外雪景,一边轻啜香茗,谈天说地,言古论今,偶尔灵感来了,每人还吟几句小诗,这种快意,住楼房的人是难以享受到的。如果是夜晚,无人造访,我独守三间草屋,窗外雪越下越大,我动手炒两个小菜,于炉上烫一壶酒,轻酌慢饮,听着窗外“瑟瑟”的雪声,再背诵几首颂雪的古诗,真是进入神仙境地了。

我的家乡湖田是产煤区。记得自1958年始,山东省的沾化、利津、博兴、广饶等县都来湖田打井采煤,真是小煤井遍地开花。由于技术落后等原因,有的小煤井不几年就关闭了,大部分还是挖出了不少煤。鲁中监狱当时在下湖村西头开了一眼煤井。因煤的山越堆越高,斗盆大的煤块竟越过农户院墙滚入院内,这不是天上掉元宝吗?谁还愁到了冬天没煤烧?

我家住在村东头,离煤井近千米,煤自然不会滚到院子里来。那时买一吨末煤才7块4,买一吨块煤也不超过20元,可我家在队里干一年的分红还不到一百元,怎能有钱买煤?怎么办?母亲就趁冬季农闲时间,下午提着两个蜡条篮子,再拿一把二齿钩子,到煤矸石堆上捡煤块,一个多小时就能捡两篮子,够烧两天的了。我当时在下湖小学任民办教师,傍晚放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接拾炭的母亲。我从家里拿着担杖,小跑着奔向矸石山。一次,村西头的一群狗把我看成了要饭的,把我团团围住,狂吠不止。天已黑下来,路上又无行人,那年我刚看完《水浒》,心想:李逵能力杀四虎,我还打不退这一群狗?手中的担杖就是兵器,我一阵横打竖抡,才把众狗驱散,把母亲捡的满满两篮子煤块担回了家。现在,虽说块煤价格涨到每吨近千元,但谁家也不会为买几吨煤犯愁了。

还是用我读过的那首《煤矿的山》作本文的结束语吧:“……煤矿的山,并不寻常/万吨怒火胸中藏/打鬼子,揍老蒋/打天下哪一仗/没有咱煤矿工人的英雄儿郎?!”在这个寒冬的夜晚,我守着草屋中熊熊的炉火,默默为煤唱一支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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