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夜访陈木木

玉林日报 2012-10-15 04:18 大字

当年我以为陈木木先生是一位作家,后来才弄明白他主要写歌词,被传唱的作品有《金凤凰的故乡》、《毕业之歌》等,阎维文等明星唱过他的歌,还从事民歌理论研究,在民歌领域有一定成就和名气。他从客居多年的茂名和广州回到了家乡北流市民乐镇长住,在教师节前夕,我和邑内作家梁晓阳、谢夷珊、潘雄杰拜访了他。提起他,最大的感触是时光流逝如此迅猛,从1986年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到2012年他回到了家乡,中间相隔如此漫长。但他的名字一直若隐若现地飘忽在我的脑海里。因为他曾是北流县文联《勾漏》杂志的编辑。我的处女作在那里发表的时候,他是我的责编。那时候,我在六靖镇初中读书,诗人谢夷珊和几个乡村无业青年在镇上声势浩大地组建了“青绿石文学社”,大张旗鼓地开展诗歌活动,他要拉我入伙,我们的雄伟目标便是在《勾漏》发表作品,让我们的名字成群结队地传遍全县的每一个角落。编辑陈木木先生是我们必须翻越的崇山峻岭。正当我要憋足一口气准备翻山越岭的时候,1988年,谢夷珊沮丧地告诉我,陈木木离开了北流,调到茂名石化公司广播电台去了。黄鹤一去再复返,人间已过廿四年。

陈木木先生回乡居住已经有一段时间,年初跟他在饭桌上匆匆见过一面,很陌生,也很隔膜。那是我与他的第一次见面。后来我想,我跟他应该有心灵相通的地方,不至于那么隔阂呀。我决定适当的时候再拜访他。9月9日晚,我和谢夷珊组织几个文友去民乐镇登门拜访陈木木,结果张罗了上述几个一起出发了。在我的车上,谢夷珊再次喋喋不休地回想起了陈木木先生当年看到他的一篇稿子,十分欣赏,但怀疑他抄袭,然后和另一个编辑张向明亲自到镇上跟他核对的事情。正是那一次陈木木和张向明两位先生的到访,坚定了谢夷珊走文学道路的信心。也因为这件事,我对陈木木先生肃然起敬。我跟谢夷珊说,我们生活在一个小县城,相对而言,文化气息和文学氛围都相当稀薄,稍一懈怠,文学的火种便可能熄灭,文人之间要多走动,互相取暖,尤其是对老一辈的文艺家,我们更要多看看他们。他们当年是怎样对我们进行传帮带的,我们要向他们学习向他们致敬,做好薪火相传。往民乐镇灯火昏暗的路上,要翻越一座不高的山,过了这座山,便能看到民乐镇星罗棋布的民居了,如果月明星稀,还能看到大容山雄壮的面孔。许多年前,在《勾漏》(后改名《北流文艺》)主编李洪波的带领下,我们曾经到民乐镇一个很偏远的山村看望一个残疾的散文女作者。她还很年轻,坐在轮椅上,脸上写满了激动、羞怯和无边的向往。在去往的路上,田野里的一排排西红柿,一座座蘑菇草棚,一间间简陋的小木屋,一头头随意走动的黄牛,此起彼伏的黑色鸟群,这些在我看来平常的事物,诗人黄芳却误以为那是仙境。那个腼腆的女作者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在这样的夜晚我和谢夷珊都自然聊到了她,想到了一个叫“命运”的词。谢夷珊还回忆起当年县文联的张向明、吴建仁等到遥远偏僻的清湾镇乡村寻访青年作者的往事,不胜感慨。他们当年寻访我们,现在到了我们回访他们的时候了。

穿过民乐镇圩,沿着乡间小道,在狗吠声中,我们很快到了陈木木居住的小山村。他早早就在路口迎接我们。他手持手电筒,带领我们穿过曲折幽暗的小巷,穿过别致的民居、池塘、晒场、菜圃,到了他居住的庭院。庭院种满了花木,小洋楼装修得简洁而高雅,像别墅。客厅里摆设了一个精致的木雕茶桌,专门供品茶用。一杯清茶,几段往事,我们开始了交谈。主要是谈音乐。在陈木木先生面前,我们摆弄着肤浅的音乐见识,粤语、邓丽君、港台流行歌曲、中央音乐学院、《春天的故事》、黄有异、主旋律、《小芳》、民歌节、风格、个性、林白沙街、李安它、口语化、名利、音乐会、狗屁不通、一首歌主义、一条大河波浪宽……我们的谈话像四处散落的良莠不齐的水果很难凑成一个完整像样的拼盘,但有趣。几个作家和一个音乐家也能兴致勃勃或牛头不对马嘴地聊上两个多小时,看来艺术真的是无界的,有界的只是人心。陈木木先生高瘦,穿一件长至膝盖的花花绿绿的文化衫,唐突、时尚,在乡村显得格外另类。他不是一个拘谨或讲究用词的人,说话很随意,很率性,很豁达,也谦虚,鬓毛已衰而乡音未改。平时除了写歌,修改旧作,还搞《粤语诗经》研究,整理岭南地方民歌,日子过得悠闲自在,波澜不惊。民乐镇山清水秀,是一个盛产文化人的地方,乡野之间,草木丛中,隐藏着一个陈木木,乡民也并不觉得异常。谈话间,我偶尔出门看看庭院,夜色中仍然能看到围墙外田野的葱郁,听到欢快的虫鸣,还有模糊的远山。他们谈话的声音迅速湮没在巨大的寂静中,辽阔深邃的夜空使我们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夜晚,一切都如此安静,在这里,尘世的喧嚣被拒于千里之外,孤独的人会获得比孤独更深刻的体会。我想:至清晨,会有农妇下地,耕夫锄田,家禽互逐,孩童喧嚷,音乐人陈木木先生推开窗户,下楼,在庭院中闲步,清几声嗓子,哼唱一段,给花木浇水,开始漫长一天的铺陈。我羡慕着这样的一种生活:闲云野鹤,衣食无忧,想读书时读书,想聊天时寻朋问友,在闹市和乡村中间随心所欲。孟浩然先生《过故人庄》道:“故人具鸡黍,邀我到田家。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我期待有那么一位师友,他像得道的高僧,隐于乡野之中,待我们兴之所至,呼朋唤友,呼啸而来,品茶,喝酒,谈文,闹诗,推心置腹,杯盘狼藉,兴尽而去。

在夜半回去的路上,我在琢磨陈木木先生是不是这样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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