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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辈传到今,剪纸陈列室成研究生传习基地, 农村大妈登上大学讲台

烟台日报 2013-04-20 18:06 大字

招远市玲珑镇欧家夼村68岁的李锐欣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大妈,一脸“农村红”,掩面一笑透出农家大妈特有的朴实无华。就是这样一个农村大妈,却受邀登上了鲁东大学艺术学院美术系的讲台,成为了《民间美术》课的客座老师。这一切,皆因她对民间剪纸艺术的酷爱和造诣。

“为什么她剪纸好?是因为她人好;做人纯粹,作品才纯粹。”这是鲁东大学艺术学院美术系主任、胶东民艺研究中心主任曲绍平对李锐欣的概括。昨天下午,记者在欧家夼村一间农家大院里如约见到了李锐欣大妈。

“新媳妇不会剪纸会被笑话”

欧家夼村经济殷实,也是远近闻名的全国文明村,这一点从李大妈家就能窥出端倪。尽管是农村大院,但是整理得却十分讲究,通过高高的院门,进入大院之后,发现地面是被水泥硬化的,整个大院干净齐整,北屋的门窗都是铝合金的。光看建筑,这个院子已经找不到胶东传统农家大院的影子。但是,门窗上的剪纸,却透出了浓浓的胶东传统气息。走进屋里,映入眼帘的场景更加让人震撼:桌子上、茶几上、沙发上、墙上、地上……四处可见大大小小的剪纸作品,还有厚厚一摞用于剪纸的红纸堆砌在屋子一角。这些都是李锐欣大妈的杰作。剪纸是专属于妇女的手艺,都是姑娘跟着妈妈学,李锐欣也不例外。她5岁开始学习剪纸,一接触就发现自己特别喜欢这门手艺。60多年来,尽管中国农村生活方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剪纸早已变得可有可无,甚至被遗忘,但是李锐欣却一直坚持钻研、学习,从来没有放弃。

有过荣誉,也受过伤害

对剪纸几十年如一日的钻研,给李大妈带来过无数的荣誉,也有过一些难以忘记的伤害。一说起荣誉,李大妈语气充满自豪。1994年,村里盖起漂亮的幼儿园,但是雪白的墙壁上,因为没有装饰而显得不够温馨。幼儿园负责人知道她会剪纸,就求她帮忙剪些东西贴在墙上,她爽快地答应下来。贴上剪纸的墙壁变得非常漂亮,让镇上负责来验收幼儿园的工作人员惊叹不已。这之后,她的剪纸作品被重新认识。此后很多年里,村里负责人外出办事或者接待客人,都喜欢把她的剪纸作为礼物送人,每次她都痛快答应,而且当成一件非常有荣誉感的事情看待。2009年,她兴致勃勃地带着母亲、她、儿媳妇和孙女一家4代人的4件剪纸作品去某地参加一个评奖展览,把作品交上去之后,3件作品不知所踪,唯一一件展出的作品,她认为评定结果也很不公平,而且只给了她一个证书,作品并不退。耿直的李大妈越想越伤心,回家后病了半年。历经近年种种怪现象之后,李大妈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参加没有把握的展览和评比。

剪纸除了有时候让她伤心之外,还会伤眼。年轻那会儿,李大妈白天下地干活,晚上在灯下研究剪纸,长此以往,导致她的视力下降很快。47岁那年,她发现自己看自家院墙上的瓷砖时,感觉瓷砖都变短了,从那时起,她再剪纸的时候,除了纸和剪刀之外,又多了一副眼镜。

民博会搭台,大妈登上大学讲台

2010年,民博会首次出京,移师来烟。家门口首次举行这样的民间艺术品展览,在家人的支持下,她带着自己的作品来到了民博会上。生活的偶然中总是充满必然。这届民博会吸引了很多游客参观,其中一位便是鲁东大学艺术学院美术系的系主任、鲁东大学胶东民艺研究中心主任曲绍平。在琳琅满目的民间艺术品中,曲绍平一下被李大妈的剪纸作品所吸引。“她的东西很传统、很纯粹,不像很多剪纸作品那样,已经丢掉了胶东民间剪纸的传统。”曲绍平说。除了是机构负责人,曲绍平另外一个重要的身份,还是《民间美术》课的任课老师,本科阶段和研究生阶段都有这门课程,但是上课内容和授课目的很不相同。在经过交谈之后,曲绍平认为,把李大妈请进教室,给本科生亲自演示一下剪纸艺术、传授一些剪纸技巧,将是一件十分有意义的事情,于是大教授正式向农村大妈发出授课邀请,而后者也欣然答应。按照学校规定,李大妈讲课是有讲课费的,一节课300元。让曲绍平想象不到的是,即便是曲绍平已经把讲课费都申请到位了,李大妈也坚决不肯要。这个举动为自己赢得了更多的尊重。“她的作品为什么好?因为她人好!心里干净,东西才纯粹。”曲绍平说。经过进一步的了解,曲绍平得知李大妈还有一个专门的屋子,用来陈列剪纸作品,于是他决定带着研究生去实地考察,做前沿调查。第一次带研究生去的路上,他心里还在打鼓,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到了以后,曲绍平被李大妈这个以剪纸为主题的小陈列室所震撼。其中4幅被精心装裱、框在木框里的剪纸作品,花鸟造型栩栩如生,是剪纸艺术中剪花、染花、贴花技艺的集大成者,可谓精品之作,李大妈是从妈妈手里继承而来的,自己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哪一辈人的杰作。从此,李大妈这件陈列室成了鲁东大学美术专业研究生的传习基地。目前,曲绍平教授主导的《李锐欣剪纸口述史》正在积极推进中。曲绍平认为,李锐欣虽然没有系统的理论支持,但是她的一举一动都已经够得上胶东剪纸传承人的资格,整理一部她的口述史,非常有意义。YMG记者徐立业

李锐欣正在制作剪纸

李锐欣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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