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吉行记崔元成
在延长县,有一座颇有名气的狗头山,在狗头山的东南方向黄河之畔,有一个偏僻而古老的山村,这个村庄就是我和文友前往采风的肖吉村。
肖吉村民风淳朴,我们刚进村口,尽管天公不作美,小雨绵绵,但是村民仍然敲锣打鼓地前来迎接,我们无不被这至高的礼仪所震撼。尽管开车的张老师不断地催促着我们下车以示礼貌,但是看这阵势,又有谁敢享受这般礼遇呢!
就像迎娶新媳妇一样,在一片热闹的气氛中我们见过热情的乡亲们。门口的地锅早已热气腾腾,地地道道的、名扬四方的延长饸饹即将出锅。奔波半天的我们哪能经得起这等美食的诱惑,男士早已忘记了温文尔雅,女士早已把羞涩矜持抛到九霄云外,筷子粗细的饸饹大家连咥(音dié,吃的意思)几碗,方才解馋,那叫一个过瘾!
美餐之后已是雨过天晴,我们兴致勃勃地去村里浏览美景。夕阳西下,走在绿树成荫的乡间小路上,泥土和花草的清新气味迎面扑来,这边几只母鸡在草丛觅
食,那边农家小院炊烟袅袅,对面是晚归的咩咩羊群。此情此景,我甚至不忍心说话、不忍心拍照,生怕破坏了这难以形容的田园宁静与和谐,仿佛只有静静地用心欣赏才是上策。我想陶潜当年弃官归去的田园怕也不过如此吧?
这就是肖吉,我外婆的故乡,比起三十年前,还是那么宁静和古朴。这里远离城市的喧嚣,这里的民居依然保持着三十年前甚至更加久远的特色。那些老宅虽然几经风雨但是大门上精美的花纹依然清晰可见;那个狂热岁月遗留的“夜战之歌”、“跃进之歌”字迹仿佛是在述说着昨天;淹没在野草中的石磨仿佛向世人昭示着村庄曾经的辉煌。
肖吉村虽然地处山势险峻的黄河岸边,但是先民巧妙地运用了有利地势依山建村,向阳地方所建的靠山窑洞,既冬暖夏凉,又错落有致,格外美观。随处可见的石头更是先民建设家园的最佳材料:石窑、石头围墙、石磨、石碾子、石径……勾画出一幅特色鲜明的黄河畔上人居图。
热心的谢石先生又带我们参观了村里名人故居,更加证实了肖吉是一个地灵人杰的村庄。这里虽然地处偏远,但是也不乏走出叱咤风云的政坛铁腕县长、省长,走出著名的学者教授和身价不菲的公司老板。
肖吉村的乡亲们不仅热情好客,更令人惊叹的是他们不论男女老少都有惊人的艺术天赋。谈笑间夜幕悄悄地降临,伴随着熊熊燃烧起的篝火,村民自发拉起二胡、吹起笛子,悠扬婉转,不是专业乐队,胜过专业乐队;人群中央的空地你刚放下话筒他登场,百听不厌的陕北民歌,当红火热的流行歌曲、惊叫四座的民间小调轮番上演;宴席上大家豪情万丈,觥筹交错。这哪里是普通的采风,这是难得的文化盛宴!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当我们恋恋不舍地作别肖吉村的时候,我不由得感慨万千。在人造景点泛滥的今天,我们在难得的假日里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地去赶堵车、看人海呢?去农村看看父辈曾经的绿色家园和感受浓浓乡情,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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