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代言。独坐,相看,两不厌,十多年,诗人七下宣州,来到敬亭山,诗酒琴书,李白不用说,山懂,山也不用说,李白懂。一直钦羡李白与敬亭山的这份相知。不断地读过、玩味过
“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一句诗,成了敬亭山千年的代言。
独坐,相看,两不厌,十多年,诗人七下宣州,来到敬亭山,诗酒琴书,李白不用说,山懂,山也不用说,李白懂。一直钦羡李白与敬亭山的这份相知。不断地读过、玩味过、思量过这一句,但所有的想象都不如,亲自到敬亭山,看看那鸟,看看那云。即便没有鸟也没有云,也一定有缭绕在山间的诗气,他飘逸的诗魂也一定还流连于此,也许,敬亭山的林木间,还飘溢着李白酣畅的笔底淋漓的墨香,一不小心,你还可能触碰到那浩荡的长风传递的一丝丝诗的温度。
我去的真不是好时节,除了几株梅绽放出一抹艳色,山上的烟树都还是萧瑟冷寂的模样,想是佳人畏寒,星眸还未转,云鬓还未梳,粉妆还未匀。但我去的也是好时节,游人寥寥,我独自一人,踏上冰凉的石阶,山风微寒,我喜欢这样一份清寂,喜欢“山中无人,水流花开”。有时候,你与自然,你与别人,都需要这样一份对视的心境。
走进敬亭山,一抬眼,不期然,你就遇见了李白,山门前,长身玉立的汉白玉李白雕像飘逸俊秀,仙气逼人。青石道旁,有李白带着叔侄游春的青铜像,他走在最前面,气宇轩昂,风神朗逸。山石上,李白微倾着,在听蜀僧浚弹琴,那“客心洗流水,余响入晚钟”的袅袅琴音,仿佛千百年间,从未断绝。生命中的沉醉时分,可遇不可求,万壑松风,暮云几重,不过是心中幻影。一首诗,一座雕像,让人恍若穿越时空,真的站在李白身旁,陪他一起聆听蜀僧绿绮弦上流淌的清音。
拐下一处山谷,是李白斜卧在相思泉边的铜像,仿佛一往情深,对玉真公主念念不忘。可这毕竟是附会的爱情。李白与玉真公主之间,恐怕并无爱情。我更愿意相信,那是玉真公主对一代才子的一点爱惜。因为爱惜,所以援引,因为援引,所以在李白心里留下的,是一份知遇之恩,或者还有作为道友的亲切。人与人之间,有许多美好的情分,其实,都与爱情无关。
路边阶前的石头上,刻满李白与友人酬答的诗文,有的与敬亭山有关,有的与古宣州有关,诗里照旧飘着酒香,溢着浪漫,送别、淹留、狂饮、欢歌;诗情、豪情、友情、世情,皆是笔下的清风,鼓荡起诗人宽大的袍袖,拂去了敬亭山的层层尘埃,让它遗世独立,卓尔不群。
其实,敬亭山并不高,山也不算幽深。走过曲折的山路,路过依旧葱郁的茶园,穿过竹林幽径,看完相思泉,上完数十步台阶,转过石涛纪念馆,眼前就是山腰的寺庙,一株枝条繁茂的梅树开得正艳,黄色的山墙,红色的琉璃瓦。这株梅花春光无限,藏满诱惑,可山寺笃定,任他笙歌再浓,也自拂袖而去,不惹尘埃。梅有梅的俗世,寺有寺的禅定,它开在山寺前,是否也是一份禅示?你坚持,你便是你,你不能,你便不再是你。
拐过这座山寺,眼前豁然开朗,“李白独坐楼”赫然便在眼前。当年,李白的眼前,宣州郡尽收眼底。李白望山下,那里有自己的知交好友,有和他一样嗜酒如命的纪叟,自己仰慕的谢朓在那里当过郡守,在那里饯别过校书叔云……登高远眺,一切那么近,一切又那么远,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看过去,一切就如眼前苍苍莽莽的群山。
人,最终是孤独的,和山一样,山间四时不同,花开叶落,只有山知,人在世间,悲欢沉浮,冷暖自知,别人是无法懂得的。
李白于53岁之际,离开长安,应从弟之邀,来到宣州,与敬亭山相见恨晚。少年的拿云心志,中年的坎坷波折,老年的落寞失意,十数年间,都诉与了敬亭山。他有过“年少青衫薄”的稚嫩,有过“丈夫安得轻少年”的意气,有过“仰天大笑出门去”的踌躇满志,有过“云想衣裳花想容”的绮丽繁华,有过“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的孤傲不羁。他想过像谢安那样“傲然携妓出风尘”,有一番轰轰烈烈的作为,他嗅着谢朓带来的魏晋清风,甘愿“青莲才情九州横,一生低首谢宣城”。可人生不如意事,即便是在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的大诗人那里,也一样是十之八九。老杜的一句“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就写尽了他的落魄孤寂。
心境寂寥的诗人,遇上清幽秀丽的敬亭山,就是遇到了知己,很多无法言说的情绪,只需要有一处风景可以安放、消释和抚慰。经历了世事沉浮起落,尝遍了世上的冷暖悲欢,人,往往会成为失语者,没有哪一种倾诉是被懂得的,那还不如什么都不再说。世间,若有一处风景,可以抵面一晤,静静相对,引为知己,相互抚慰,相见无厌,该是多么奢侈的幸福。
群峰寂静,山风有声,独自站在“李白独坐楼”上,看眼前半个宣城,在薄雾和烟岚间,李白那个“独”字的世界,岂一个孤独了得?
王玉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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