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一带的黄酒历来鼎鼎有名这里的人有事没事都喜欢喝
绍兴一带的黄酒历来鼎鼎有名,这里的人有事没事都喜欢喝几樽,在淡淡的醉意中,升腾出几分江南式的温恬与快活,文人笔下流淌出的文章,也是绵长雅致从容的。
很喜欢柯灵先生写喝酒的一段文字:约几个相知的朋友,在黄昏后漫步到酒楼中去,喝半小樽甜甜的善酿,彼此海阔天空地谈着不经世故的闲话,带了薄醉,踏着悄无人声的一街凉月归去。当然,也十分向往丰子恺先生《湖畔夜饮》的情景,先生先前已喝了一斤酒,酩酊之余,老友来访,居然消解得干干净净。灯下对饮,把盏话旧,端上的四样下酒菜也是很馋人的:酱鸭、酱肉、皮蛋和花生米。窗外的西湖月色朦胧,轻颦浅笑,酒不醉人人自醉呵!
可以断定,柯丰两位先生喝的都是黄酒。他们都是浙江人氏,绍兴一带的黄酒历来鼎鼎有名,这里的人有事没事都喜欢喝几樽,在淡淡的醉意中,升腾出几分江南式的温恬与快活,文人笔下流淌出的文章,也是绵长雅致从容的。
我的记忆里,与浙江相邻的故乡徽州,黄酒似不能成为人们杯中所爱,那时人们囊中羞涩,宁可就着几块五城豆腐干,去喝八角钱一斤的山芋干酒,也不问津口味淡寡的“黄汤”。确实,当年的黄酒,哪有今天的醇厚爽口。几个月难买一瓶,一般是置之灶台,权且作为烧菜的料酒,与油盐酱醋为伍,解腥调味,上不了台面的。我曾试着抿了一口,其味苦酸,浅尝辄止足矣。老人的一句话我也记住了:此酒后劲大,喝过头了,不到半个时辰要发作的。
此话的应验当在十几年后,我已为人婿了。那年春节去岳父家吃饭,主客一大桌。连襟年少气盛,酒桌上打起了“内战”,非与我对垒不可。我不胜酒力,可也要争个面子。端上来的是整壶烧开的绍兴加饭,里面还有生姜枸杞。吃饭的蓝花碗满满地斟上,碗中的酒色泽橙黄透明,温香扑面,举起浅饮一口,但觉甘醇绵密,胃中升腾起一股暖意;再一大口,感到酒水顺势流遍全身,遍体舒坦;第三口双方都不示弱,竟把碗中酒一口干了。始觉骨骼关节全通,继而飘飘欲仙,最后如云里雾中,晕晕乎被扶着躺到西厢房床上。连襟也倒在了东厢房的榻上。二人隔墙,口中皆豪言壮语,大吹大擂,平生得意事尽数倒出,呈高度亢奋状。厅中一桌人算是开了眼界,岳父母恐怕也是叫苦不迭吧:怎么招了这一对酒鬼上门为婿,来年的日子怎么过?一个时辰后,东西厢皆平静下来,然后微鼾徐出。事后我方知,客人作别时,皆一一“瞻仰”过我们,我之神态相当安详。
以后去绍兴,见黄酒便自靡了三分。即便是到了咸亨酒店,曲尺柜台,方桌板凳,也只就着茴香豆,慢慢地品了一小杯,算是感受了一下上大人孔乙己。当地酒风温和,你不喝,没人与你“感情深、一口闷”的。到一个饭店吃饭,大厅前方正中有一小舞台,十几桌开席后,上面演起了越剧,都是才子佳人的感情戏。用当地话唱说,我们也能听个大概,一边跟着后面喝彩,一边抿口女儿红、古越龙山什么的。菜无须多的,白鸡、卤鹅、熏鱼、霉干菜便可。戏唱完了,酒席也散了,相当惬意轻松。
某年春天与朋友们去宣城,酒厂茶园一路走走看看,很散淡休闲。茶场的那顿饭引得众人一致追捧,菜好,酒亦好——黄酒。其味温和柔顺、醇厚绵长。我喜欢喝,径自独酌起来。看中了两味下酒菜——花生米与卤鹅翅。花生米颗粒小且饱满,表面呈暗红色,火候恰到好处,入嘴自然是余香颊齿;鹅翅卤得入味却不酥烂,且是活肉,当然更有嚼头了。只是桌子圆大,十几人比邻而坐,我之所爱转到跟前,颇费周折。索性将其大部拨入眼前盘里,就多吃多占一回。细品酒菜,从从容容地看他们打酒官司,一瓶酒也去了大半。散席后,被告知每人奉送两瓶黄酒,喜出望外,全然不做忸怩之态。心里想着居家的日子里,如何做几道可口的小菜,慢慢受用这瓶中之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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